河濱公園依河而建,占地數千畝,是南城標志性的公園之一,里邊有園林觀賞、休閑娛樂、人文懷古、科技教育等項目,無論是大人小孩,還是老人年輕人,都能在這找到合適的區域游玩。
從東入口進,是長長的河堤綠道,綠道邊上是古城池墻,高大巍峨的女墻后邊,望江庭閣翹然挺立,如那亙古不變的歷史旅人,注視著淼淼河面。
女墻上掛門如同糖葫蘆似的紅燈籠,風一吹,小紅燈籠隨風揚起,一瞬間將人拉入那種歷史的厚重感。
解鳴謙望著那一動又一動的紅燈籠,驀地覺得孤單。
他忽然想將這風景,和程銘禮一起分享。
他摸出手機,對準望江閣咔嚓拍攝一張,連同后邊藍天白云,一道發給程銘禮。
他盯著發過去的圖片,想起一句很文藝的話——‘此時此刻,忽然很想你’。
往常他對這話沒有任何感觸,此時卻成為話中人。
程銘禮收到解鳴謙的風景照,眼睛一亮,鳴謙果然是懂他的,追求流程,這就安排上了。
公園約會,get√。
他心兒飛揚,一邊往樓下沖,一邊給解鳴謙發個信息,“等我。”
工作?
沒關系,有老程總呢。
程銘禮勉強拉出點理智,給他爸請了個假,又給助理發消息,讓他將屬于他的工作,移送到十樓。
老程總五十出頭,還能勤勤懇懇再干十年。
解鳴謙拂去那無用的傷感,持著單反,去拍那望江閣。
解鳴謙沒有學過攝影,什麼光影、構圖他不懂,完全憑直覺拍,拍完后看下照片,覺得還挺有意境。
等回去,就將這照片發給程銘禮。
他正準備尋下一處景色,手機震動一下,他摸出手機,瞧見程銘禮回信。
等我。
嗯?
程銘禮這是要過來?
他給程銘禮打了個語音通話。
“喂,鳴謙。”程銘禮聲音飛揚,聽得出很高興。
隨著他昂揚聲音一道傳過來的,還有周圍車子的喇叭聲。
解鳴謙挑眉,“你這就出來了?你不工作了?翹班了?”
“我請假了。”程銘禮聲音含著甜。
怕解鳴謙覺得自己不負責任不務正業,他補充了下,“我自工作后,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從沒休過假,我這是在休假。”
解鳴謙將話咽下去,含笑道:“那你快來。”
私心里,他也想程銘禮過來,這大好的秋光,一人觀賞太過孤單。
“好咧。”
掛了電話,解鳴謙就在入口附近走動,一邊等程銘禮,一邊拍自己認為漂亮的景色,比如河邊如云木棉,金光躍動的江面,頭頂藍得沒有一點雜質的天,或者矗立在風景樹里的怪石,拍一切他認為美的事物。
拍著拍著,他若有所覺,扭頭往入口處瞧出,只見程銘禮從入口處奔來,還未落葉的綠色枝丫瑟瑟,他那雙黑曜石似的瞳仁,格外明亮。
解鳴謙沒發現,自己下意識揚起嘴角,臉部表情自然而然定格成微笑,他朝程銘禮招手,“銘禮。”
程銘禮跑到解鳴謙身邊,張開手想抱,又顧念著兩人還未正式在一起,又收了回去。
他無處安放的手抓握兩下,背到身后。
解鳴謙從口袋里翻出紙巾,遞給程銘禮,“擦擦汗。”
成銘記接過,擦額心汗液時,仿若感覺到紙巾上沾染著解鳴謙的體溫香味,不由得傻笑了下。
解鳴謙跟著笑,轉身往前走,“你是南城本地人,給我介紹介紹下,這河濱公園?”
“好。”程銘禮開口,“河濱公園分四個區域,這邊是東區,那邊是西區,對面的南區和北區,東區這邊,主打人文懷古,說這這這,以前誰誰誰曾到此一游,誰誰誰在這賦詩一首。”
說起這個,程銘禮禁不住吐槽,“咱們南城在古代稱作蠻荒之地蠻夷之地,官員貶謫,都往這邊貶,到此一游的古人,可不就是多?”
解鳴謙聽程銘禮說得有趣,也笑道:“我們安城,也有很多某某到此一游的古跡,還建了什麼司馬樓太白樓,人家當初去的地方海了去了,莫怪全國各地都有懷古樓。”
兩人沿著林間小道隨意走,隔著樹和短叢,是行走的綠道,綠道上,不少新人趁著秋日太陽舒服,出來競走,或者騎自行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只是因為不是周末,人不算多,顯得這處很是安靜。
但這份安靜,于兩人來說正正好,無人打擾,盡享二人世界。
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兩人走得有些偏,來到一處水榭。
水榭位于水中間,走道被叢叢矗立的蘆葦掩映,蘆葦一片昏黃,裊裊婷婷,似那麥浪,自有一翻意境。
風吹過,在一片黃色浪海中,雪白色的蘆花如蚌吐珠,搖曳生姿。
蘆花之后,是仿古的暗紅色水榭,水榭后邊是遼闊的江面,以及躍動的光波,這一幕極美,解鳴謙摸出單反,先拍了一張,又讓程銘禮站到蘆葦邊,給他也拍一張。
程銘禮站了過去,右手抓著西裝領口一角,左手插進褲兜,微微側身,頭往下偏,露出自己曲線流暢的側臉,一腿站直,另一腿微微曲起,見棱見角。
見解鳴謙就這麼站著拍,他忙道:“后退后退,蹲下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