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語開口。
掛了電話,程銘禮問解鳴謙,“什麼鳩鵲?誰占誰的巢了?”
解鳴謙瞧向程銘禮,遲疑片刻,開口道:“是鄭環和沈沛然這樁真假少爺的事。”
這樁案子沒有在特警局記案,算是他私下接的單,可以不遵守保密協議。
程銘禮腦筋轉得很快,“沈環是假的,占了鄭沛然的身份?”
“是。”解鳴謙點頭,“八-九不離十。”
程銘禮凝眉,眼底閃過厭惡。
這事太惡劣了。
鄭環成功了,以后會不會還有人這麼做?
解鳴謙窺他面色,略微無奈,“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很有可能,是鄭家欠沈家的。”
他垂眸,淡淡道:“偷了旁人的東西,無論時隔多久,都是要還的。不能因為偷來的占有的久了,就真當偷來的東西,是自己的。”
其實,這個道理誰都懂,但真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有幾人能夠灑脫看開?
解鳴謙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能坦然接受。
畢竟,人都有立場,都有私心。
只是,對沈沛然的同情,到底散去些許。
當年的事到底如何還不知道,現在說同情,還為時太早。
程銘禮瞳仁張大,“偷?欠?”
解鳴謙望向他,道:“你感興趣?”
程銘禮連連點頭。
解鳴謙挑起了他的好奇心,要是得不到滿足,他會一直掛著這件事。
解鳴謙道:“等我查明前因后果,再和你說。”
程銘禮略失望,“行。”
到了家,山語又打來電話,“師叔祖,我師父說了,只換回身份可以,但,最好征得那個玄術師的同意。”
“好,我知道了。”
掛了山語的電話,解鳴謙聯系沈沛然,“你查一下,沈家有沒有什麼親人,四個月前忽然重病,身體忽然虛弱下去,又或者忽然殘了的,查到后,咱們見一面。
”
沈沛然知道解鳴謙這邊有了新的進展,激動不已,“好。”
三天后,沈沛然聯系解鳴謙,“我查到了,村里一個獨居老人,身體一向硬朗,四個月前,忽然身體垮了,病懨懨的,很虛弱。”
“我還打聽到,這個老人很喜歡鄭環,以前經常給鄭環零食水果,給他零花錢,給他買新衣服,以前爸媽忙的時候,他還幫忙帶孩子。對了,爸媽說,那個老人和沈家結了干親,本來是打算那老人百年后,讓鄭環給他摔盆子送終。”
“還有,這個老人還是個先生,平常給村里人看看風水,給小孩取取名字,合合八字之類的,是不是他害了我們一家?”
解鳴謙問:“你沒去找他吧?”
“沒有,玄術師手段詭異,我怕我沖過去找他,會被他害了。”沈沛然開口。
“你沒去找是對的,我現在去找你。”
半個小時后,沈家村。
解鳴謙讓沈沛然尋個安靜無人打擾的地方,沈沛然帶解鳴謙去了河邊。
解鳴謙坐在河邊大石頭上,示意沈沛然坐在對面,道:“我和你說一件事,你要冷靜。”
沈沛然笑了下,“我很冷靜。”
連爺爺父親母親一朝死去,他成為沈家的孩子,都沒能打倒他,還有什麼能打倒他?
“鄭家,是怎麼發家的?”解鳴謙問。
沈沛然不解,“這件事重要嗎?”
“非常重要。”解鳴謙開口,“這干系著,你和鄭環之事的起源。”
“鄭家,是靠賣了祖上留下來的小黃魚發家的。”沈沛然開口,“有了小黃魚,有了第一筆資金,我爺爺帶著鄭家村的叔伯一起做生意。”
“一開始做的倒爺,后來我爸機械工程畢業,開始做家電,從小風扇開始,一步步的做成現在這個規模。
”
解鳴謙垂眸,道:“小黃魚,真的是祖上留下來的?”
沈沛然凝眉,“你什麼意思?”
解鳴謙道:“帶我去看看,你鄭家祖墳。”
沈沛然心底生出些許猜測,但見解鳴謙沒有多少表情的臉,將不安壓在心底,“好。”
鄭家村和沈家村隔得不是很遠,也就十幾分鐘車程。
沈沛然以前年年過來祭祖,對路熟得不能再熟。
祖墳在鄭家村村外,進入祖墳可以不用穿過村子,這讓沈沛然松了口氣,他現在姓沈,若是遇見鄭家村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國人一般只逢年過節祭祖,平常時候并不會去祖山,解鳴謙和沈沛然到達祖墳前,并未遇到人。
“這一片,就是鄭家的祖墳了。”沈沛然望著熟悉的墳墓,以及新增的他爺爺和父母三人的墳墓,眼眶一紅,有淚落了下來。
他背著解鳴謙擦干眼淚,問:“瞧出什麼了嗎?”
解鳴謙沒有回答他,而是在鄭家祖墳間行走。
將這一大片全都走完,解鳴謙重新走回沈沛然身邊,背手冷笑道:“你們這祖墳,不是祖墳,是后來移過來的吧。”
也難怪這原本墳頭的后人,要使用大因果術呢。
好端端的墳頭立著,結果被人壓了一頭,自家好不容易尋到的龍興之地,以先祖功德之體聚攏的庇佑后人的氣運,全被上邊墳頭源源不斷竊取,祖上多年積攢的陰德和氣運,全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這事擱誰身上,誰不氣?
沈沛然心一突,心底不安徹底上涌,他指尖掐掐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問:“我不知道,我爺爺沒和我說過。這一片墳地,有哪不妥?”
“呵,哪兒不妥?挖墳絕人戶,竊陰德偷氣運,事情做得很是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