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解鳴謙起了一股爭勝之心,他朝程銘禮笑了笑,左右腳飛快得調換中心,程銘禮跟著調換中心,好好的一個窄小竹筏,被兩人玩成大擺錘。
解鈺涵在河中滿臉無語,兩個男人加起來都四十多了,居然還這麼幼稚。
他大聲提醒:“那竹筏是鄭爺爺的,別給搖壞了。”
解鳴謙和程銘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止擺動。
解鳴謙揉揉臉,眼底寫滿丟人與懊悔,這游戲,他七八歲時就不玩了,沒想到二十多歲,為爭一口氣,又玩這麼幼稚的游戲。
程銘禮也覺得剛才的自己幼稚丟臉,無聊透頂,但,好開心了。
他坐在竹筏上,一開始的低低淺笑,后來笑聲越來越大,在程銘禮的笑聲中,解鳴謙嘴角輕輕勾起。
玩歸玩,鬧歸鬧,正事不能丟給年紀最小的解鈺涵干,程銘禮穩穩地踩在竹筏上,從竹筏前邊撈起漁網,一邊撐起竹筏離開河邊,一邊開始撒漁網。
解鳴謙沒坐過竹筏,不敢松手,只能蹲在上邊,瞧程銘禮操作。
解鈺涵真擔心這兩位哥只顧著風花雪月,撐著竹筏悠悠蕩蕩去約會,忘了還有一個他在河里,幸好兩人還算靠譜。
他持著抄網專往水草多的地方抄,抄到不少小魚和田螺釘螺,解鈺涵舉著田螺,喊道:“哥,你吃嗦螺不?”
“吃。”解鳴謙問,“這河里田螺多嗎?”
“多,釘螺也多,哥,咱們撿釘螺,釘螺比田螺好吃。”
“行。”解鳴謙點頭。
他活動活動身子,跳進河里。
程銘禮“誒”了一聲,問:“你會游泳啊?”
解鳴謙道:“我們村外邊就有一條大河,你說我會不會游泳?”
“你既然會游泳,那你還那麼怕水?”程銘禮不解。
他見解鳴謙兩扶著竹筏邊緣固定身子,還以為他是旱鴨子。
就沒見過水鴨子這麼小心翼翼的。
水鴨子不管坐沒坐過竹筏,到了竹筏上玩得比誰都開心,畢竟會游泳嘛,掉下去了大不了再游上來。
“我不怕水,我只是不想掉進河里。”解鳴謙解釋。
一身濕漉漉的,不舒服。
“那你現在?”
解鳴謙一指解鈺涵,“總不能讓我弟,一個人撿釘螺吧?”
解鈺涵之前拿抄子抄魚,還能說是樂趣,不管抄沒抄到,玩的過程都很開心,但撿釘螺做道菜,要撿很多,這就是一件苦力活了。
這事,總不能他這個做哥哥的袖手旁觀,全靠年幼的弟弟撿吧?
說不過去。
程銘禮道:“那我也去撿。”
解鳴謙對程銘禮的健康,看得比自己還重要,任何可能損耗他精氣的事,他都不樂意做。
比如這河水雖然太陽曬得暖,但本質上是泛著涼的,他便不太樂意程銘禮下水。
當然,這不能直言。
解鳴謙靈機一動,攔住他,道:“銘禮,你捕魚吧,今天能不能吃到鯽魚,就看你了。”
程銘禮聽到這話,打消了下河的念頭。
“想吃鯽魚了?”程銘禮蹲身。
解鳴謙半邊身子泡在河里,一雙手搭在竹筏上,聞言點點頭。
程銘禮湊近,壓低嗓音笑問:“好,哥哥給你捕鯽魚,讓你吃個夠。”
程銘禮的聲音很有味道,這般壓低聲音刻意調笑時,音線似帶了羽毛,在耳邊一動一動地掃,無數細小的電流從耳朵內部毛細血管鉆入,瞬間電麻半邊臉。
解鳴謙雙手似失去了力氣,倏地從竹筏上滑落,整個人瞬間潛入河底。
程銘禮低低悶笑出聲。
他這一撩,是忽發奇想,但沒想到,解鳴謙居然直接使用了水遁術。
好可愛。
他本以為,他這樣的性格,會強裝鎮定,并反撩回來,誰知道會羞澀得逃跑,像只小蝸牛,看似擁有無堅不摧的殼,實則柔軟得不得了。
作者有話說:
暫時別看,沒寫完
第27章 鄭家
解鳴謙一口氣沉到河底。
他摸摸在略涼的河水里也泛著熱的臉頰,微微疑惑。
他這是被一個男人蠱惑了?
解鳴謙猶豫片刻,將這種心思都拋到腦后,伸手摸田螺釘螺。
壽命問題沒有解決,哪有時間風花雪月?
兩只手能抓的田螺釘螺不多,解鳴謙用衣擺當兜,將摸到的田螺釘螺放進衣擺里,待感覺肺內氧氣快要耗盡,他腳下一用力,浮出水面。
視線掃過,解鳴謙瞧見了程銘禮。
程銘禮正站在竹筏上,一點點收網。
綠蔭倒影、波光粼粼中,程銘禮玉質金相,神清骨秀,因為要收網,長袖挽起,露出粗壯有力的手臂。
陽光描畫中,那支手臂肌肉微鼓,青筋在皮下若隱若現,蓬勃強悍的力量感外放,如那荒野漠林中的野狼,兇悍蠻行。
這是個野帥俊朗的男人,如夜般沉靜,如山般沉穩,光是看著,就能給人一種依靠感。
解鳴謙微微失神。
似是察覺到解鳴謙的視線,程銘禮驀地扭頭。
或許因為專注拉網,那雙眸子銳利專注,很有威懾力,不過那道視線移過來時,威懾感消失不見,只剩下滿滿的笑意。
他揶揄道:“舍得從河底冒頭了?”
程銘禮神清氣爽。
不容易啊。
一般來說,談戀愛這事,追人的寤寐思服輾轉反側,被追的游刃有余,怎麼自解鳴謙追他以來,解鳴謙這個追的人猶如老僧,不動聲色得穩坐釣魚臺,而他這個被追的人心神不寧,糾結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