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語湊過來,朝車門上貼了張符,口念咒語,之后讓開身形,老刑警以前和山語共同辦過案,見狀上前,猛地拉開車門,上前摁住丁然,抓他下車。
解鳴謙細細打量丁然,眼底森然,“替命換運邪術,誰給你換的命?”
早夭之相,本該活不到成年。
第20章 又見二表哥
解鳴謙也續過命,不過,他用的是正統續命術法——七星續命燈。
七星續命燈是向天地借命,得天地允許,解鳴謙才能再活十二年,便算是天地允命,也不過能寬容一次。
而眼前這丁然,他用的續命之法,并非天地續命,而是借命。
借旁人的壽命,來延長自己的性命。
這是邪法。
因是竊命,必有折損。
借來八十年壽命,用到自身的,能有八年,就稱得上是邪法逆天。絕大多數人,不可能有八十年壽命,除非是嬰兒。
兼之,邪法必有祭品,氣運極盛,或者全陰女子、全陽男子最佳。
丁然能活到現在,身上掛著,至少兩條人命。
若是他第一次借命借的壽命不長,身上掛著的壽命只會更多。
山語和另外兩個小道士湊過來,兩個小道士瞧出半天,沒瞧出什麼不對,扭頭望向山語。
山語認認真真地看了半天,眉頭漸漸皺在一起,“好高明的借命換命之法。”
這個換命,不是指換壽命,而是指換命格。
丁然命里注定早夭,但一般玄術師,或者實力低微的玄術師來瞧他面相,皆會得出福祿綿長的判斷,更瞧不出他身上古怪。
比如那兩個年輕的乾道坤道。
連山語,也是在解鳴謙提醒下,端詳半天,才瞧出些許端倪。
只有他師父那樣的高人,才能一眼窺破他身上的古怪。
山語瞧了解鳴謙一眼,暗道,早知師叔祖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修道天才,但沒想到,他修道二十年,堪比旁人修道六十年。
山語略羨慕,卻也知道這羨慕不來。
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天才,讓人仰望,讓人仿若在聽傳說。
丁然肩膀不斷扭動用力,試圖睜開老刑警的禁錮,兩名老刑警的手掌猶如鐵鉗,牢牢掌控丁然。
丁然掙扎兩下沒掙脫,反而雙肩越來越痛,挺直掙扎。
他昂首挺胸,視線輕蔑地掃過山語、年輕道士,啐了一口,“這還用問?當然是我自己。你以為是誰?”
他飛快地瞧了解鳴謙一眼,落到解鳴謙身后連綿不絕的矮山上,不屑道:“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借命,能有什麼稀奇?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廢物,自己做不到,還不許旁人做到?”
“我技輸一籌,我認栽。”
解鳴謙上前,手探向丁然丹田,天地玄氣輸出。
丁然只感覺丹田一痛,似有無數根針在里邊胡亂攪拌,痛得他頓時額心見汗,慘叫連連,同時,他掙扎得更為厲害,老刑警不得不使全力,才堪堪壓住。
旁邊山語和年輕刑警連忙上前幫忙。
“啊啊啊,你廢我修為,啊啊啊,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丁然一邊慘叫,一邊怒瞪解鳴謙。
解鳴謙垂眸,面上無悲無喜,只眉梢露出一點譏誚。
他抬謀,忽而笑了笑,不徐不疾地開口:“我為什麼不敢?”
丁然還欲再說什麼,忽然身子僵直,渾身抽搐,眼珠子外瞪,眼白覆蓋一層血紅,慘叫聲更大。
這是修為被毀,母蠱反噬。
解鳴謙手從丁然腹部移開,慢條斯理地收回,欣賞地望著丁然這幅痛苦模樣。
年輕刑警“嚯”地一聲,似燙到般收回控制丁然的手,感覺掌心毛毛的。
剛才,隔著一層衣料,他感覺下邊有什麼東西一鼓一鼓的,擠壓著他的掌心,像毛毛蟲爬過,嚇得他倆炸毛。
但見老刑警那麼淡定,又覺得自己少見多怪,忍著害怕,重新壓住丁然。
山語見丁然七竅開始流黑血,喉中發出‘嚯嚯嚯’喘氣聲,呈現瀕死之態,扭頭望向解鳴謙,喊道:“師叔祖。”
解鳴謙道:“急什麼,不會讓他死的。”
他倏地又出手如閃電,點向丁然忽然鼓起一塊的脖間,用力一捏。
丁然脖間那個鼓起的小包,平了下去。
解鳴謙收手,對山語道:“行了。”
“多謝師叔祖。”山語去給丁然號脈,確定丁然性命無恙,收回手。
解鳴謙后退幾步,沒有再多瞧丁然半眼。
這種對生命沒有半點敬畏的邪術師,多給一個眼神,就是對他眼睛的玷污。
他望向山語,道:“我先回去了,審問的事,交給你。”
山語點頭:“放心,師叔祖。”
玄術案子,他經手不少,這些都已做得慣熟。
解鳴謙朝山語點點頭,開著自己的銀灰色卡宴離開。
到福來大廈時,距離六點還有十五分鐘,他坐在停車場內,正準備下車,這時,解父打電話過來。
解鳴謙意外,接起:“喂,爸。”
“鳴謙啊。”混雜著激動、茫然不解、好奇等情緒的聲音從手機里響起,解鳴謙心動一動,猜到解父打電話過來,是因為什麼事。
“你可真是神了,幸好我之前聽了你的話,沒有和周家合作。
南城周家那塊地,挖出一個王墓。”
王墓級別的墓,基本上是工程無限延期。
周家身為地主,還能得到補償,他一個和周家合作的,往里投錢的人,基本上得不到多少,前期投入全得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