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主廚是御廚后人,不是包裝的那種,手藝很不錯。”
解鳴謙沒接,只道:“就點番茄牛腩、紅燒排骨、素炒生菜、茶樹菇燉雞湯吧。”
解鳴謙將程銘禮中午照片上的美食念了出來。
程銘禮一愣,“你喜歡吃這些?”
他中午吃過了,不是很想吃,不過,若是解鳴謙愛吃,他陪他吃一頓也無妨。
他拿起菜單,正準備勾,便聽到解鳴謙略帶疑惑的話,“不是你想吃?”
還大中午的,發圖給他暗示?
程銘禮也愣了,失笑道:“不是吧,你以為我午飯圖片,是從別人那里竊的圖?”
解鳴謙眨眨眼,不是?
他試探地問:“那你發圖,是在炫耀?”
程銘禮微梗。
他常被人指責不解風情,不通人情,但他覺得,和對面那人一比,他還是挺懂風情和人情的。
這小子怎麼回事,想談戀愛,不修煉戀愛課程?
程銘禮心底小人將解鳴謙揍了又揍,硬著嘴答道:“沒錯,我在炫耀我午飯吃得好,你午飯呢,吃的什麼?”
想讓他承認他先搭訕,想得美!
是解鳴謙追他,又不是他追解鳴謙。
他給了梯-子還不夠,還要他承認他先釋放好感?
忒狡猾。
解鳴謙承認,他被炫耀到了,他不情不愿地道:“紅燒土豆塊,炒空心菜,肉蒸蛋,雞腿。”
大食堂的菜味道不錯,但比起程銘禮發過來的私家菜,就色香味上差了一截。
畢竟,大鍋飯注重實惠,不比私家菜精致。
“吃得有點素,晚上好好吃一頓。”程銘禮指著菜單道,“吃不吃羊扇骨?這兒煎的羊扇骨味道不錯,大草原那邊養的羊,撒上點芝麻孜然,沒有羊肉的膻味,反而帶著清甜,再那麼一煎,焦香焦香的,又酥又脆。
”
“我不吃羊。”解鳴謙伸手去拿菜單,“我看看。”
解鳴謙左手這麼一伸,露出上邊串著三枚銅錢的紅繩,似那雪上紅梅褐枝,端得吸引人眼球。
程銘禮怔在當場。
倒不是他好-色,而是這銅錢紅繩讓他憶起一件舊事。
十三歲那年,他和文瑾一道被人綁架到偏遠山區,當時他倆在山里逃跑,差點被抓回去,是還在讀書的恩人救了他倆。
他的恩人,手上就有這麼一根串著三枚銅錢的紅繩手鏈。
這些年他見過的紅繩手鏈,多是串一個銅板,串三個銅板的,只有他恩人和解鳴謙。
一瞬間,他竟猜想,解鳴謙是不是他恩人?
不過瞬間,他打消這個念頭。
怎麼可能呢,他恩人黑黑瘦瘦,只有牙齒白,普通話里摻雜著鄉音,一看就知道是個淳樸的鄉村小子。
且他恩人學習成績不是很好,當初送他和文瑾回鎮上時,不斷抱怨說數學和英語太難了,還擔心自己考不上理想中學,一看就是個小學渣。
而解鳴謙呢,俊秀雪白,氣質冷冽,985高材生,普通話標準,無論哪條,都和他恩人截然不同。
理智知道歸知道,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腦補,解鳴謙黑不溜秋只有牙齒白,笑起來憨厚傻帽,慘不忍睹的畫面。
程銘禮樂出聲。
第10章 順路
“你笑什麼?”解鳴謙拿過菜單,抬眸,滿眼不解。
程銘禮自然不可能將自己腦補的畫面說出來,避重就輕道:“我想起我朋友。我有個朋友,他和你一樣,也帶著銅錢紅繩。”
解鳴謙視線落到自己手腕上,笑道:“我小時候多災多難的,我師父就給我搓了這根銅錢手鏈。
”
解鳴謙滿臉懷念。
小時候他經常生病,他師父怕他立不住,跟著村里的阿婆學習編織紅繩手鏈。
紅繩還在,當年替他編織紅繩的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解鳴謙失神片刻,低頭摸摸紅繩上的銅錢,藏住眼底淚意,再抬頭,又是清清淡淡的淺笑:“你那朋友,他的長輩一定希望他平平安安。”
“是。”程銘禮跟著笑,“我那朋友說,他小時候身體不好,他親人才親手織了一條紅繩。”
也不知道他那恩人現在怎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考上大學。
后來怎麼就找不到人呢?
兩人閑聊片刻,場子熱了起來,也沒有一開始的那種生疏,互相商量了下,點了份佛跳墻、堅果兔肉、三夾石斑魚、子龍脫袍以及菊花銀芽柳。
御膳分量小,但四個菜一個湯兩個人吃也夠了。
吃完飯,程銘禮提議送他回去,解鳴謙沒拒絕。
車上,解鳴謙靠著座椅,視線望向車外,兩側路燈的光線透過車窗落到他臉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暗,明明暗暗中,彰顯得解鳴謙乖巧與恬靜。
程銘禮見了,驀地涌起一股滿足感。
他啟動車子,匯入車流中,問,“聽音樂嗎?”
“聽。”
“喜歡什麼風格的?”
“輕音樂。”
程銘禮打開輕音樂,無歌詞的清唱縈繞在車內,在這鬧市車流之中,更襯得車內寂靜。
程銘禮本來想說些什麼的,又不忍打破這種靜謐和諧,干脆閉嘴,專注開車。
到了解家門口,解鳴謙打開安全帶,伸手去推車,沒推動。
他坐正身子,望向程銘禮。
程銘禮歪身,問:“在一品軒時,你碰到的是你弟弟吧,你弟弟是不是欺負你了?我看他帶著人攔你路。
”
解鳴謙偏頭,心底有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