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薄淡適宜的唇緊抿著,如點星般微亮的瞳仁,盛滿不悅。
解鳴謙得了他的聯系方式,怎麼不給他發信息?
一開始,程銘禮還很矜持自得,暗道解鳴謙得到他的聯系方式,還不恨不得立馬和他聊天?
他得矜持一點,假裝自己在忙,停個一兩分鐘再回信息。
太容易得手的男人,不會被人珍惜。
可是分心等了一個小時,沒有應有的消息響起,程銘禮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強迫自己專心工作。
忙忙碌碌,他很快沉浸在工作中,再回神,已經到了十一點半。
見時間已經這般晚了,程銘禮眉頭微凝。
要是解鳴謙發了信息,他幾個小時沒回,對方會不會覺得他太難追,而放棄了?
之前解鳴謙和他搭訕,他沒有理會,之后幾天解鳴謙便不再理會他,一看就是個膽小不堅定,容易打退堂鼓的。
程銘禮暗道,待會兒聊天時,多釋放點友好訊號。
做出這個決定,程銘禮柔和眉眼,矜持地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微信信息倒是多,可惜置頂第一人,沒有小紅點。
程銘禮湊近,依舊沒看到小紅點,他點開聊天框,兩人聊天信息還停留在‘我們已經是好友了,現在開始對話吧’這句話上,沒有多余的信息。
怎會如此?
程銘禮眉眼微沉,應該是斷網了。
他給文瑾發了個信息,[程銘禮:。]
[文瑾:???]
程銘禮呼吸微窒,手機丟到一邊,將身往后一靠,面上露出個嘲諷的笑。
現成的機會都抓不住,不怪到現在都還沒和他相熟。
嘲諷之后,程銘禮又拿起手機,認命地搭臺階。
解鳴謙的笨拙,于搭訕一事上,他不是早已體會?笨就笨點,總比那些自作聰明地好。
腦補了解鳴謙抱著手機盯著他的聊天框,幾次三番想和他搭話,卻不知道說什麼,而一再擱置的畫面,程銘禮心情再次好轉。
他琢磨著如何起話題,又從網上搜索“微信新朋友怎麼聊天”。
很快網上跳出答案:
微信新加好友怎麼開場白1
1、你好我是派大星,上帝派來愛你的那顆星
2、慕名而來,建立友情,開闊友情,面對未來
3、備注一下名字,我好刻在心上[1]
……
程銘禮后仰,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什麼鬼?
恰助理給他送午餐過來,程銘禮靈機一動,拍了張照,發了個朋友圈。
他遞個臺階,讓對方找話題,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程銘禮一邊吃午餐,一點等著解鳴謙信息。
五分鐘后,解鳴謙聊天框沒動靜。
十分鐘后,解鳴謙聊天框沒動靜。
程銘禮暴怒,追人都不會,是不是要他手把手教他?
他捏著手機,氣呼呼地將那張午餐照發過去。
一分鐘后,手機提示音響起,程銘禮耐心地等了三秒鐘,拿起手機解鎖一氣呵成。
瞧清解鳴謙的回信,程銘禮呵笑一聲,男人,這就想和他約會了?想得美。
程銘禮想也不想地打下“我時間寶貴,沒時間”,在信息即將發出去之前,又一字字地刪除。
他敢保證,他這個消息一發出去,解鳴謙這只蝸牛,又得一周不敢尋他。
讓助理預定好餐廳后,程銘禮回道:“晚上六點,一品軒君子蘭包廂。”
此時,解鳴謙已到達謝純湘租房前,他瞥了手機一眼,收起,進入租房。
謝純湘租房是一室一廳,入門是走廊,走廊旁邊是臥室,穿過走廊是客廳,客廳內置辦了小沙發和玻璃茶幾,靠著陽臺這邊的大玻璃門邊,是一張書桌,書桌上擺放著電腦。
小沙發右邊,是墻柜,柜子里擺放著書籍和花瓶。
很常見也很簡陋的租房,東西不算多,常年在外租房的,租房里東西都不會太多,怕東西太多不好搬家。
解鳴謙視線掃過一圈,掐算下方位,徑直走向墻柜。
他視線在墻柜上掃過,落到其中一本書籍上。
他將書抽了出來。
很輕,是一本假書,用來當裝飾的。
他輕輕搖晃,能聽到里邊有東西。
山語好奇道:“師叔祖,這里邊藏著什麼?”
“不知道。”解鳴謙將塑料書遞給山語,道,“用證物袋裝著。”
他又掐算個方位,來到沙發對面,對面墻上釘了個釘子,上邊懸掛著一只絨絨白熊。
白熊巴掌大,上邊用紅繩墜著,掛在墻上,像一個裝飾。
解鳴謙捏捏白熊,在白熊里邊又摸到一個東西,他將白熊遞給山語,道:“裝著。”
山語見解鳴謙這模樣,心知解鳴謙已經知道是什麼咒,他跟在解鳴謙身后,琢磨著解鳴謙踩的方位,也猜出幾個咒,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
“走咯。”解鳴謙將該找的都找到,對山語道,“去警局看看,都是些什麼東西。”
山語裝好證物,載著解鳴謙前往刑警大隊。
到了會議室,山語請刑警將證物打開,在假書里瞧見一張符箓,在白熊里發現兩縷綁成結的頭發,在棺材小玩具里發現兩張生辰八字,在月餅盒里發現新郎新娘結婚娃娃,在針線盒里發現心形紙板,上邊插著一根針,林林總總的,瞧得山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眼前這些小東西,將山語之前的想法全都推翻,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像是正規的不正規的,東方的西方的,亂搞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