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起相親局,年輕警官興趣缺缺,“我還年輕,不想那麼早組成家庭。”
解鳴謙失笑,“是不想那麼早組成家庭,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年輕警官有些不好意思,“您這都瞧出來了?嘿嘿。”
他確實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在忘記初戀之前,他不想開啟一段新的感情,更不想結婚,不然害得就是兩個人。
“所以,晚上相親局可以去看一看,或許能得償所愿。”解鳴謙意有所指。
前方紅綠燈,年輕警官慢慢停下,他扭頭望向解鳴謙,一雙眼微微睜大,滿是興奮道:“您的意思是,我今晚是和我初戀相親?”
“是。”
千里姻緣一線牽,舊情難忘續前緣。
年輕警官的婚姻,就這一條線,錯過今晚,就是徹底錯過。
綠燈亮,年輕警官紅光滿面,看樣子是恨不得施展時光流逝大法,一下子來到晚上。
解鳴謙輕笑。
年少情真最為動人。
到了殯儀館,一個穿著米色休閑服的中年男人小跑著迎了出來,握著解鳴謙的手,深情地喊道,“師叔祖。”
解鳴謙:“……”
年輕警官被這個輩分鎮住,連連望向解鳴謙。
好年輕的爺爺。
解鳴謙心生尷尬,忙道;“山語,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中年人是南城開陽觀的,開陽觀上上上上任觀主和解鳴謙老道士是好友,順著這個輩分過來,解鳴謙在開陽觀道士面前,輩分水漲船高。
山語搖頭拒絕,“不行,我師父要是知道我不尊敬您,該罵我一頓好的。”
他師父罵起人來,他可遭不住,寧愿此時口頭輸點便宜。
解鳴謙想起那個小老頭,頭皮發麻。
那個小老頭最是尊師敬道,古板守舊,他也遭不住。
“師叔祖什麼時候來的南城?我師父若是知道了,必定前來拜訪您。”
“前兩天到的,有時間我去會開陽觀看看,你別告訴你師父我來了。”解鳴謙不想提中年人師父,一提起就仿若聽到那老師侄在耳邊對他念念叨叨,說禮不可廢的重要性。
中年人心照不宣地笑道:“要是師父問起,我不敢隱瞞。”
“你不說我不說,你師父常年待觀里,不會知道的。”解鳴謙往里邊走,“這案子,是你在負責?”
“對。”中年男人點頭,帶解鳴謙去看尸體,“我簡單看了下,猜測是蠱。”
換上鞋套手套手術服進入解剖室,解鳴謙瞧見死者面容,終于回憶起死者是誰。
那個失戀的小姑娘。
四日前,她在街頭為渣男痛苦,他看不過去,送了她朵玫瑰花。
解鳴謙擺正她的頭檢查口鼻,見她面皮紫黑,七竅有血痕,唇口微露齒痕[1],微微凝眉,他找年輕警官要尸檢報告。
看完后,對山語道:“不是蠱,是咒。”
“咒?”山語指著她七竅內的血,紫黑面皮,遲疑道,“可這很像中蠱而死。”
“障眼法。”解鳴謙指著尸檢報道,山語道,“你看,內臟未損,若是中蠱,五臟有壞死之兆。”
“中蠱也有五臟未損的,比如癲蠱。”
“所以要辯證來看。”解鳴謙將尸檢報告還給年輕警官,走到死者身邊,持起死者手指。
檢查到死者指甲微綠,有玫瑰花枝皮屑,他直起身,問年輕警官,“我送給她的那支玫瑰花呢?”
“在這里。”年輕警官從旁邊柜子拿過證物袋。
解鳴謙接過,仔細查看玫瑰。
粉色玫瑰即便過了四天,也沒有蔫多少,顯然這花送給女孩后,女孩一直插水好好養。
解鳴謙對山語道:“我給玫瑰花施了個安神咒,你看,玫瑰上,沒有蠱蟲痕跡。”
因為女孩是失戀,解鳴謙將玫瑰送給她時,在玫瑰花上施了咒,功效不算逆天,只是能讓女孩能舒緩精神,更快安眠。
如果是蠱,他施在玫瑰花上的咒術會吸引蠱蟲,從而在玫瑰花上留下痕跡。
但玫瑰花上,沒有蠱蟲痕跡。
女孩死前緊緊握住玫瑰花,應是中了咒術,握著玫瑰花能讓她更舒緩,玫瑰花上咒術耗盡,也是替女孩抵了部分咒的原因。
山語接過玫瑰,仔細觀察片刻,見解鳴謙給死者鞠了個躬,走出解剖室,他忙跟了過去,“師叔祖,您覺得,會是什麼咒?”
“我有點頭緒,不過不是很確定,得去第一現場看看。”
“我送師叔祖過去。”
山語開車,解鳴謙坐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打開一看,是一個叫程銘禮的人給他發了張午餐圖片,圖片里有番茄牛腩、紅燒排骨、生菜以及茶樹菇燉雞湯,有湯有葷有素,營養均衡,色香味俱全,光是看著圖片,就讓人胃口大開,食指大動。
解鳴謙回憶兩秒,才憶起這人是大功德者。
解鳴謙盯著這圖瞧了半天,還是沒懂大功德者給他發這個圖的目的是什麼。
他試探地問山語,“山語,如果有人給你發美食圖?”
山語秒懂:“他肯定是想吃這些食物了,關系好的話,請他搓一頓。”
解鳴謙沉吟,他和大功德者關系不算好,但要搞好關系。
解鳴謙明白了,他回信道:[時間地點,我請你吃飯。]
第8章 一品軒
福來大廈二十八樓。
干凈整潔的辦公桌后,慢慢探出一張野性俊帥充滿男人味的臉,他頭發全部上梳,露出飽滿的額頭,炯炯有神的龍眼,他坐在人體工學軟椅上,慢條斯理地拿起手機,又慢條斯理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