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祥算是我病急亂投醫吧,沒想到還真把你釣上來了,你能為他做到這個份上是我沒想到的。”
“我和你不一樣。”方元看著那處暗影,“別人欠我的我要討回來,我欠別人也想還回去。”
鬼魅一般的暗影笑了一下,嗤道:“捅人一刀,等人家愈合了再挑開傷口給他上藥,你還真是崇高偉大呢。”
“方元,你贖不了罪的,宋吉祥不會原諒你的,你知道他和我說了什麼嗎?他說...”方啟明向下壓著下巴,眼中的笑意陰森恐怖,“他說,你原來騙了他的錢,現在又不顧他的安危執意與我爭斗,他對你失望透了!他不想裹進我們的恩怨中,我找到他的時候確實想綁他,但是沒成功,不過他倒是大方的給我了一件他的衣服,方元,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方元一笑,將煙蒂仍在新雪之中:“如果我不認識宋吉祥,你的話我都不會全信,別說我認識他又了解他,你要是真遇上他,他不把你的頭打爆都算我輸。”
“你!”
“你什麼你?宋吉祥到底在哪里?!”方元忽然呵斥。
“在哪里?就在你的身后!”忽然方啟明的手電筒調到最大光源猛地照射過來,柱形的白熾光線直直的晃向方元的眼睛。
方元一驚,迅速的用一手去遮擋光線,一手向衣服隔層摸去。誰料剛剛搭上衣襟,身后就傳來急速迫近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
是誰!這個場地中難道還藏著別人?!
方元猛然回頭,被強光晃花的眼睛看到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待那人從暗處幾步越至面前,他才恍然看清來人,原來竟是一直坐在秋千上偽裝宋吉祥的那個男人!
他不是和那兩個同伙一起逃走了嗎?!
來不及深想,方元退后一步試圖與男人拉開距離,但男人的動作似乎帶著怒火,不但迅速而且狠厲。
沒能退開,只能寄希望于匕首。方元的指尖已經搭上了冰冷的質感,卻被男人一把握住腕子用力一拉!手被拉了出來,匕首還在夾層的兜里。男人一只手緊緊攥住他的胳膊,猶如鐵鉗一般難以撼動。他單手使力,五指關節緊抓,尖利的指甲幾乎扎透方元的皮膚。
若放在以往,這個動作做完,男人便已經聽到鬼哭狼嚎的叫聲,可這個叫方元的青年非但沒叫,注視著他的眸中閃著比兵刃還鋒利的寒光。
男人剛剛被方元揭穿磕腳,專業性在金主和同伙面前大打折扣,心里窩著火,又聽到方啟明在他耳邊低語“加錢”,所以才冒著被警察抓的風險,鬼迷心竅般的要制服方元。
他微微皺眉,見不得方元這般有骨氣,因而用力順勢一擰,想將擒著的手臂反剪在背后,如若成功,以他用的力氣和角度,方元必定關節脫臼。
可,那個年輕的男人在他反剪手臂的那一刻卻順勢轉了半圈,成功的化解了受困的局面。
看著魁梧男人的不敢置信,方元輕嗤:“老子原來跳芭蕾的,筋骨軟不可思議!”
話音未落,他故技重施,以另一手做刀,劈向了男人的肋下!他似乎也急了,這一劈用了十足的爆發力,掌側傳來劇痛的同時也聽到了男人的悶哼。
男人疼得踉蹌,手上松了力道,方元趁機抽回手臂,快速的掏出匕首。
他不知道男人有沒有利器在身,因而不能給他留有再次攻擊自己的機會,手腕一番,手中的小刀脫手而出,化出一道流線,扎進了男人的大腿!
一聲慘叫,在這荒僻的靜夜中猶如鬼哭。男人捂著大腿連連退后幾步,看著方元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恐懼。他們這種人違法的生意接的多,肉票多數是嚇一嚇就尿了褲子,即便有反抗的也是暴打一頓就老實了,從沒就遇上過這麼狠厲難纏的角色!
“我說過的,正當防衛就算殺了你也不犯法!”
方元提著刀向男人一步一步走去,男人明明知道他是故作強硬,卻也不敢貿然再次和他硬拼。身子已經凍冷,腿上不斷涌出的鮮血卻是熱的,男人終于認慫,罵了一句臟話,撂下一句狠話,便拖著傷腿一步一步往同伙離去的方向逃走了。
“唉,你回來,我加錢,再翻一番怎麼樣?!”方啟明真的慌了,他沒想到方元真的會動刀子,剛剛鋒利的刀刃劃開那個男人皮肉的時候,他感覺好似那柄刀是鑿進自己身體里一樣,神經上的疼痛夾雜著即將落敗的惶恐,一時間全都涌進了他的身體里。
沒人回復他的話,男人傷著腿也還算矯健,幾步就隱于黑暗,見不到人影了。
方元又點了顆煙,他的手有些抖,垂著的睫毛在不斷地翕動。刀刃上還有血,在寒風中轉瞬就凍在了光潔的刃面上,方元深吸了幾口煙,然后彈開,反手握著刀一步一步的向方啟明逼近。
“宋吉祥在哪里?”他的面色甚至比剛剛的方啟明還要陰鷙瘋狂,“告訴我,宋吉祥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