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95章 就他了
鱷魚皮鞋,窄腳西褲,健碩有力的長腿,一開一合間,步履穩健,帶著久居上位者的沉穩雍容。
王家老宅復古,四進的院套,紅磚青瓦。繞過影壁,眼前豁然開朗,院中景致精巧,新芽與老干盤曲交錯,樹葉蔥郁,草木葳蕤。圍墻而生的蔓藤猶如綠色的波濤傾瀉而下,隨風輕蕩,簌簌作響。
正對面是一間待客上房,門前早已有人恭候,面容樸實的健壯男人微微傾身致意,請人進了上房。
室內收拾的干凈素雅,家具物什卻都是名貴的楠木,奢侈的令人咂舌,桌上燃了一爐檀香,煙絲縹緲,惹得人心境越發的冷清。
王明之率先去了旁邊的耳室上香,供臺上放著一張合照,一個神情冷肅,面相具有東南亞特征的男人抱著一個看起來剛剛滿歲的孩童。男人寬厚的大掌護著懷中小娃,他面色雖冷,垂目看向小娃時,眼神中卻能品出一點柔軟和驕傲。
上過香,王明之出來才看到靠著南墻的美人榻上躺著一人,那人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好似沉睡一般。
是蘇堇辰。
王明之蹙了一下眉頭,在空曠的屋子中叫了一聲“萍姐”。
“叫什麼,在外面不辨喜怒的大總裁,回到家里性子卻還是這麼不穩妥。”靳雪萍從室外款款而入,手中端著一個搪瓷小碗。
她穿著翠蘭竹布袍子,挽著簡單的發髻,發間斜插著一只碧玉簪子,與那日在咖啡店里通身氣派的裝束天差地別。
她將搪瓷碗放在桌子上,頗為豪爽的坐在沙發上,摸過旁邊的一張報紙扇風。
“知道你過來,我去園子里給你摘了黑呦呦,你不是喜歡這口嗎。為了那幾棵呦呦秧,整個園子都不敢施藥,可惜了我從非洲引進的名貴苗木,被蟲子咬得只剩光桿了。”
王明之對穿著旗袍蹺二郎腿的女人已經見怪不怪,坐在她的身邊拉過搪瓷碗往嘴里撿黑豆子,沉聲抱怨:“我四歲的時候是喜歡吃這個,可我現在四十了。”
靳雪萍看了一眼即刻便所剩無幾的黑豆子,翻了個白眼。
略略消了汗,她問:“生日宴會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王明之斜倚在沙發扶手上,沒什麼興致的回道:“下面的人弄的,就那樣吧,與以往一樣,沒什麼特別的。重點是宴會之前舉辦的全國五省十地安居工程的項目發布會,這個項目一立項,我不知又要被多少人盯上,所以正好可以借著生日宴會的機會,看看大家的反應。”
女人點點頭,問道:“為了這個項目這些日子忙壞了吧?”
王明之露出一個笑容,有些憊懶的回道:“是忙。”
女人端起青花茶碗,用碗蓋輕撥浮茶,似無意而言:“那還有心思打壓別人公司?”
聞言,王明之往沉睡的蘇堇辰身上瞄了一眼,微微嘆氣:“萍姐,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這是華國,你那套擄人的手段不能用,犯法的。”
女人從氤氳的茶香中抬眸,看起有些無辜。她身旁一直垂手站著一個男人,自打迎了王明之進門就守在了靳雪萍身邊。
他微微欠身,面有歉意:“王總,是我魯莽了,萍姐只讓請人來,是我會錯了意。”
“劈了手刀?”
“是。
”
王明之“嘖”了一聲,感覺有些頭疼。
“只是個最近新鮮一時的小玩意兒,你擄他來做什麼?”
陽光甚好的屋子中看得清英挺男人眼角的淺紋,女人緩聲道:“四十歲了,你也該定下來了。”
王明之一怔,略顯無奈:“萍姐,這事稍后再議,我心里有數。”
“稍后不了,生日宴前一天的家宴上,這事就得定下來。”女人睨了一眼美人榻上的年輕男人,“我看他就不錯,年輕漂亮,干凈單純,是個不錯的人選。”
“單純?”王明之無語,“姐,他那是二百五。”
女人挑起眼皮,嗤笑一聲:“既是二百五,你怎麼還千方百計往回拉攏?”
王明之倚進沙發低嘆:“剛嘗了鮮兒,沒嘗夠可以嗎?”
“那就證明還不錯。”女人親自斟了一杯茶推到男人面前,“蘇堇辰是不太精明,但你身邊放個心眼一籮筐的我也不放心不是?這些年,若沒我壓著,你恐怕要翻了天。”
王明之笑言:“這不有萍姐坐鎮嗎?那些小妖精哪個敢翻天。”
“我要回柬埔寨了。”
聽了這話,王明之神情一凜:“為什麼回去?”
“那里是索興的家鄉,我想他一定是想回去的,我想讓他和寶寶落葉歸根。”
“可是,他的家人不會放過你的。”
縹緲的檀香中,女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輕笑:“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并未斷了對柬埔寨的經營,想動我,他們也得有那個本事。”
“要走多久?”王明之問道。
“小明,”女人輕言,“謝謝你當初助我鋤了殺害我丈夫孩子的兇手,這次我將他們送回去,如果順利的話...便不回來了,我們是一家人,我要留在柬埔寨陪著他們。
”
“萍姐!”
“我給你打了這麼多年掩護,現在你早已成為家族中說一不二的人物,也不再需要借我家族的勢力得到外界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