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人答,他按著宋吉祥的后頸將人下壓,自己也微直脊背,雙唇貼上了宋吉祥的嘴唇!
宋吉祥搭在扶手上的雙手驀地握緊,指節壓出青白之色。突如其來的吻讓人措手不及,宋吉祥最初似乎也想過推開還是躲避的問題,奈何震撼與悸動應接不暇,須臾便占據了宋吉祥所有的心智與感官,哪里還記得最初的那點淺薄苦惱?
方元的吻似乎充滿了柔情,細細的在男人唇上研磨輾轉,只是他的眼睛如獵手一般,透過鴉羽觀察著宋吉祥的神情。此時的宋吉祥也在垂目看他,眼中有驚愕、有疑惑、也有些許沉淪。四目相接,方元笑了,他的唇暫時離開了宋吉祥的唇角,輕輕上移,吻上了他的眼。
“閉上眼。”溫柔的命令,讓人心尖一跳,宋吉祥盯著方元,送出深沉一眼,繼而竟真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唇上又復濕潤,淡淡的煙味再次襲來,這次方元扔了溫柔做派,將那唇縫探開,重捻重壓,放肆又霸道,將一個吻弄成了一場施暴。
周圍一切安靜得可怕,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宋吉祥的脈絡和骨血在持續顫栗,大腦皮層涌過無數電流。口中的肆虐喚醒了他的欲望,嗜血一般的叫囂著釋放,狼性再無壓制,寬大的手掌松開扶手,緩緩的插入方云柔軟的發間,重重揉了幾下,驀地用力拽著頭發迫使身前的少年抬起下巴。
化守為攻,且攻勢凌厲,放在方元下頜上的手指似乎要捏碎那脆弱的骨頭。兩廂的較量已經化成單方面的壓制,深吞與攪擾,如同暴雨驟風。
方元膝下一軟,竟單膝跪在地上,而他身子也隨之嵌于宋吉祥兩腿之間,被向上不斷的拉扯,極致情澀又極致暴力!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一個大推,方元逃離了宋吉祥的桎梏。他跪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神色卻不見落了下成的沮喪。他拇指慢慢擦過唇角,抹去白亮的水光,唇邊含著一點笑,眼神如同弦月,鋒利卻勾人,話卻是玩笑一樣的脫口。
“宋總,現在還是問題嗎?”
第16章 驗貨
宋吉祥回到筒子樓的時候,將樓道中的東西挨個碰了一遍。拉雜刺耳的聲音侵入深夜,驚醒了早睡的鄰舍。燈光次第而亮,挨個門里問候祖宗,若宋家的祖先泉下有知,不免也會感動涕零,走了這許多年,竟仍被人如此惦念。
大頭這晚也睡得不佳,甚至起了重新浪跡天涯的心思。晚歸的主人雙眼空寂,久坐沙發,泥塑一般,連它的罵聲都置若罔聞。
被天狗吃了一遍的月亮露出二皮臉,如今明晃晃的掛于天際,沒事人一般的散漫,度了清輝過來,罩著三魂丟了七魄的人。
現在還是問題嗎?這句話塞滿了宋吉祥的腦子。
回想當時,方元甫一脫口,宋吉祥便要搖頭。可搖過了又反悔,舌頭打了十八個結,愣是沒支吾出一語,最后長腿一邁宋吉祥竟然抱頭逃了,身形如疾風,速度快的看門的老許只看到了一個掠影,只有稀疏走形的頭發記錄了那陣驟然刮過的勁風。
到底是不是問題呢?宋吉祥終于換了姿勢,他仰倒在沙發上,試圖捋清事情脈絡,做出一個明確的決斷。
可他現在腦子里裝滿了黃色廢料,做不了這麼高深的分析。柔軟的頭發,低垂的鴉羽,霞色的耳尖,水潤的雙唇......
想到這里,宋吉祥曲起一臂壓在目上,低低的“草”了一聲。這是宋吉祥的初吻。他在街頭混了五六年,喜歡過的姑娘沒有50也有30,可他向來只是嘴賤,人前媳婦老婆的叫著,人后卻從不撩撥糾纏。如此做派與自尊自愛刮不上半點關系,往好了說是宋吉祥對待感情不隨便不遷就,往壞了說便是自私作祟,不想承擔那份天長地久的責任。
也曾遇到過喜歡他的,畢竟宋吉祥還有一張臉能看。可是每每姑娘漏了心思,他便犯怵,一準兒從逛街約會想到結婚生娃,又從育兒難題想到親子關系,繼而為兒買房買車、含飴弄孫,最后老邁病體終化一座孤墳。打一個哆嗦,宋吉祥次次做了縮頭烏龜。
期間一個姐們兒豪放,對宋吉祥的身體甚為垂涎,追不到便灌醉了扔在床上,扯了衣服直接全lei打。豪放姐馬都騎上了,哪里料到宋吉祥關鍵時刻竟掀開了眼皮子......四目相接,尷了個大尬。但豪放姐從不吃素,霸王拉弓,箭在弦上,卻未能發射成功。宋吉祥跳過所有婚戀過程,直接看到了自己的孤墳,因而即便深醉,也牟足了勁兒掀翻了身上人,捂著襠跳下床去。
自那之后,宋吉祥便對豪放派有了忌憚,見之便想捂襠。
在某種意義上,方元與豪放姐并無本質不同,皆是枉顧了宋吉祥的意愿,單方面起了歹意。可對于后者宋吉祥除了當時慌,事后還厭;但之于方元,有慌卻無厭,還多少摻雜了情不自禁與心馳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