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川太好看了,好看到他恨不得連續看個五六個小時。
他們走過二樓的過道,順著螺旋梯下樓,談話慢條斯理,時斷時續。
這時,邵煜銘的余光瞄到一個熟悉的影子,下意識停住腳步。
一樓方廳內,正對窗戶的沙發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那里,目光憂郁而平靜,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邵煜銘以為蔡辰柯是專門來找他談邵栗暉的事,轉頭看一眼贏川。
贏川極為淡定,甚至有點冷漠:“是我約的他。”
邵煜銘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道:“哦,我去換身衣服。”
贏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一種輕佻又不失溫柔的目光把他從頭看到腳,捕捉到他臉上的窘迫后,悠悠地笑起來:“邵總,在你好兄弟面前,你還不好意思?”
“那倒不至于..”邵煜銘尷尬地理了理領口,若是別人就算了,面對蔡辰柯,他多少有點心虛。
至于為什麼,原因只有他和蔡辰柯知道。
贏川才不管他怎麼想的,勢必讓他在好友面前亮明身份,并且直言不諱:“我的目的很明確,你就是被壓的那個,我不想被人誤會是你的小情人...你干嘛這樣看著我,不準逃避,這件事沒得商量。”
“......”邵煜銘哭笑不得。
贏川挑眉:“邵總,你不愿意?”
“好吧,”邵煜銘很快敗下陣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贏川得意地松開他的手腕,笑得美滋滋。
邵煜銘點了一下他的鼻梁,說:“你有時候真像個小孩。”
贏川沒有反駁。
邵煜銘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昨晚贏川那麼折騰他是故意的。
“真幼稚..”他不敢說的太大聲,溺寵地笑了笑,繼續往樓下走。
他們的身影出現在蔡辰柯的視野里,目光自然而然的相遇。
蔡辰柯從座位上站起來,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贏川轉臉對邵煜銘說:“你去跟他說,還是我來說。”
“說什麼?”邵煜銘下意識的問。
贏川微瞇眼眸道:“他追我,你不知道?”
“......”邵煜銘臉上閃過尷尬的神色,推了推贏川的胳膊,低聲道:“我去跟他說。”
“那好,”贏川看向蔡辰柯的方向,話是對身邊的男人說的,“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來說清楚最合適,要不要和他一起吃午飯也由你來決定。”
說完,贏川轉身上樓了。
邵煜銘只好趿拉著拖鞋,裹著浴袍繼續下樓,幾步便來到蔡辰柯面前。
一陣憂郁的沉默之后,兩人面對面坐下。
蔡辰柯平靜地打量邵煜銘的腿和臉,就像看古董似的,不帶個人情緒。
“辰柯,來這麼早,”邵煜銘開啟話題,看上去挺自然,“要不要喝點東西,我叫人送來。”
蔡辰柯抬手拒絕,掃一眼二樓,輕聲問:“贏川呢?”
“他身體不舒服,”邵煜銘隨口編個理由,“我讓他去補覺,別見怪。”
蔡辰柯忽然笑了,難得的笑容中帶有調侃:“我看是你身體不舒服吧,你走的這兩步道好像剛剛做過痔瘡手術一樣。”
這話給邵煜銘心中點燃了一把火,老臉微紅,無語地捏捏眉心,很快也笑出聲。
簡短的調侃過后,他們之間的氛圍倒是緩和了,回到熟悉的相處方式。
邵煜銘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不再掩飾身體的不適,嘆口氣道:“你就別損我了,你知道贏川這個人,狠起來沒輕沒重,還帶著一股孩子氣。
”
蔡辰柯垂下眼眸,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辰柯,贏川約你來,是想告訴你...”邵煜銘變得正經,不自覺地坐直身體,“我和他在一起了,這麼多天你一直擔心他的安危,他表示感謝。”
“不用多說,我都懂。”蔡辰柯抬手示意,很快手又垂下,為了掩飾真實情緒,他拿起身旁的公文包,從里面翻出一些文件,“煜銘,贏川約我來會所,我就知道他什麼意思,我也猜到會在這里碰見你,所以我把文件帶來了,我知道你心急栗暉的事,我們就在這里講清楚。”
“好。”邵煜銘點了下頭,接過蔡辰柯遞來的文件。
蔡辰柯廢話不多,直接進入主題,說起事情的原尾。
邵煜銘皺眉聽著,架起一條腿把文件墊在腿上,一點點翻看著。
幾個月前,也就是邵煜銘啟程去找贏川的一周后,邵栗暉就被一個叫慧慧的女孩拉入一個基金團伙。
邵栗暉在專業人士的慫恿下簽了一些文件和合同,本意是想賺點錢出業績,不成想被騙財還成了替罪羊,直到被逮捕時還一臉懵的。
“除此之外,”蔡辰柯在最后補充道,“他負責的房山區項目,幾項外圍工程外包給朋友,偷工減料出了事故,好在無人傷亡,只有兩名工人輕傷,公司已經著手處理,這點你不需要費心。”
邵煜銘聽著,臉色越來越嚴謹肅穆。
蔡辰柯忍不住替邵栗暉說幾句情:“煜銘,栗暉遇到的是專業團伙,有理有據,若不是對方在緊要關頭卷錢跑路,之前的合同都是生效的,很難有人會...”
“你就別替他說話了,”邵煜銘實在懶得聽,“直接告訴我,現在可以保釋嗎?”
蔡辰柯說:“不可以。”
就在這時,萱秘書領著一位項目負責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