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他們坐在一輛車上,車子沿著山脈行駛。
邵煜銘不由分說地把贏川帶走,沒有詢問贏川的意見,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去哪里。”
坐上車好半天,贏川才想起來問身邊的男人。
“去我住的地方。”邵煜銘的聲音像暖風一樣柔軟,又如此的尖銳有力。
回答完后他握住贏川的手,一路上再也沒有松開。
他好像真的害怕了,因為贏川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手一直在顫抖。
“邵煜銘...”贏川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邵煜銘輕輕地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向往自由,愛它勝過一切。”
“嗯,是這樣。”
“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邵煜銘神情肅穆,轉過頭看著他說:“我愛你,贏川,就像愛我自己的生命一樣。”
作者有話說:
第61章
始料不及的表白, 讓贏川陷入一段很長時間的沉思。
他開始重新審視他和邵煜銘之間的關系,想理清這段感情要比想象中的難, 他們之間既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 又有著來自不同世界的距離感。
他終究也沒能給出什麼答案,他對此次表白給予的只有沉默,深深的沉默。
邵煜銘好像也不需要他的答案,那種游離在堅定和淡然之間的表情, 那句話似乎是講給自己聽的。
后來, 邵煜銘又淡然地補充道:“我只是想讓你明白, 有人比你更在乎你的人身安全。”
贏川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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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沿山脈行駛五公里, 然后拐到一條狹窄的土路上, 來到一座淺灰色的房子前。
一棟小別墅, 位置靠近大洋邊緣, 果然是海景房。
邵煜銘安排一位男傭帶贏川上樓, 自己則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打電話。
他電話里通知保鏢, 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林正義接過來。
另一邊。
贏川被男傭帶到一間干凈寬敞的臥室,他找個椅子坐下來, 回憶剛剛在車上翻譯所說過的話。
引起這場烏龍的是一頂帶血的草帽, 那頂帽子和贏川頭上戴的十分相似,帽子上有動物和人的血, 飄蕩在荒郊野外, 旁邊還有被野獸拖拽的痕跡。
邵煜銘誤以為那是贏川,瞬間失去理智, 不論旁人怎麼勸慰都沒用, 發了瘋似的找人, 花重金聘請當地的官員和農民, 幾乎是地毯式搜索。
翻譯在車上說過一句話, 令贏川印象深刻。
“邵先生說如果找不到你,他就從懸崖跳下去。”說完,翻譯緩解氣氛似的笑了笑。
贏川的眼神微晃,他認為這是一時沖動的話,如果真的發生意外,邵煜銘不會那麼做。
憂思冥想之際,邵煜銘推門進來了。
贏川抬眸看去。
男人和平時沒什麼區別,進來時還對贏川笑了一下,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但是贏川能感覺到,對方還沉浸在恐懼的漩渦中。
邵煜銘找了一套干凈的衣服,放在床尾處,開口道:“換上吧。”
贏川低頭瞄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農民的裝扮,因為在草地躺了一下午,沾染了許多斑斑點點的東西,他沒有拒絕,說聲謝謝后起身走向浴室間。
他脫去臟衣服,痛痛快快地沖個澡,出來時披著浴袍。
邵煜銘沒有離開,坐在一張椅子里,抬眸看他一眼,說:“你胳膊被蚊子啃的紅一片,再睡下去血都要被吸干了。”
“那倒不會。
”贏川趿拉著木拖鞋,走到床邊,彎腰拿起新衣服。
邵煜銘輕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小義被你嚇壞了。”
是你嚇壞了吧。
贏川沒有說出口,低眸瞅著手里的衣服,心跳快兩拍。
“我叫人送來一些藥膏,還有神娜調配的精油,等會兒你擦一點試試。”說罷,邵煜銘在椅子里換了一個雙腿疊交的坐姿,并沒有走人的意思。
不過他沒有盯著贏川看,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一頁,不知道有沒有在讀,反正好半天都沒翻頁。
贏川靜靜地站了一分鐘,然后扯開浴袍的帶子,脫下來后扔在床上,說句:“有沒有新的內褲。”
邵煜銘頭也不抬地指了指前面的歐式收納柜。
“都是你沒穿過的吧,”贏川一邊翻柜子一邊確認,“別把你穿剩下的留給我。”
“那麼嫌棄我?”邵煜銘翻了一頁的書,嗓音帶著深沉的笑聲。
贏川找到想要的衣物,順勢穿上,回過身說:“誰知道你有沒有病。”
“不會說好話這個臭毛病你永遠都改不了了,”邵煜銘合上書籍‘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抬眸瞥向贏川,認真地打量幾眼后,恍若隨意地說出心里話,“無所謂,你好好活著就行。”
“你對我的要求越來越低了。”贏川開起玩笑,他不想把話題引向那場意外,就像犯錯的孩子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事一樣。
邵煜銘態度認真地告訴他:“我對你從來都沒有要求。”
贏川無言,慢條斯理的往身上套褲子和衣服。
等他穿上白色體恤和淺藍色長褲后,他恢復到記憶中的樣子,依舊是那個干凈耀眼又會拉小提琴的俊美青年,唯獨頭發長了很多。
邵煜銘走到他跟前,讓他背對著坐在床上,然后拿起一條毛巾幫他擦還在滴水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