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之后的贏川心緒舒暢,眼睛里閃著感動的光芒:“好,聽我的,明天我就帶你離開。”
“去哪里?”
“隨心所欲。”
“好好好!”林正義啪啪鼓掌,“咱們就去那兒,隨心所欲,一聽就是好玩的地方!”
贏川笑著沒有解釋,從夾板上緩緩站起身,筆直的身體面向海域,閉眼深吸口氣又吐出,隨即摸出手機,將之前用的電話卡拔出,安裝了新的電話卡。
他低眸看著手里舊的的小小的電話卡,對林正義緩緩道:“晚上別忘了給大哥報平安,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每天都要做這件事,不能忘。”
“好啊,”林正義點頭答應著,好奇地搔搔頭,“那你呢,你不跟大哥說嗎?”
贏川輕搖頭:“我聽大哥的,放下一切。”
說罷,他揚起手臂,驟然間將舊的電話卡拋入水面。
那東西太小,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林正義歡呼叫好:“厲害啊小川,扔的好遠。”
贏川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
從這一刻起,他一身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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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從香港搭機到文萊,沒有在這個國家逗留,直接坐船前往其他目的地。
林正義不知道他們要去哪,也不問,完全信任同伴,只是覺得坐飛機很久,坐船坐了很久,反正一天之內都在趕路,甚至在船里過了夜。
又是一夜過去,林正義睡眼惺忪的從夢里醒來,一睜眼,看見贏川拿著一份早餐遞到他面前。
贏川笑得像小太陽,“早安。”
林正義一骨碌坐起來,茫然地環顧一圈,發現他們還在船上,只不過外面的天亮了。他拿過早餐吃著,邊吃邊說:“還要多久啊。”
贏川收拾背包,說:“很快。
”
“太好了。”林正義傻兮兮的笑了那麼一下,吃著手里的糖餅,腦袋瓜來回轉。
身邊的人們膚色變了,變得黢黑,有點像印度人,還有點像非洲人,都很瘦,沒什麼笑臉,穿著非常樸素,坐在那里給人木訥的感覺,說話也聽不懂,林正義在電視上沒見過長成這樣的人,心里很好奇。
他看了半天,忽然問:“小川,沒見到邵哥呢。”
贏川微怔一瞬,面不改色道:“他應該回北京了。”
“他跟你說了嗎?”林正義嘟噥道,“他不是也出來玩,怎麼那麼快就回去。”
贏川語氣漫不經心:“他就算真的出來玩,也不會和我們同路。”
“為啥啊?”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適合他。”
直到下了船,看見熟悉的熱鬧的碼頭,林正義才知道目的地的名字,是一個叫‘喀爾’的村莊。
他們坐上大巴車,從市區轉戰到鎮子,又換乘,坐上一輛特別破舊的小客車,那座位狹小的,林正義覺得臀部都被擠瘦一圈。
小客車嘎油嘎油走山路,窗外的風景也變了,一眼望不盡的鄉野,令人心曠神怡。
林正義把窗戶打開,學著其他乘客的樣子,將頭探出去,胳膊搭在車窗上,深深吸口氣,贊嘆道:“小川,我聞到花香了,還有泥土的香味。”
贏川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林正義打個預防針,扒拉一下對方的袖子,如實地說:“四哥,我想遠離人群,我們要去的地方很落后,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街邊小吃,沒有五星級酒店,只有高山和流水,陌生的農民,廣闊的田野,是一個景色宜人、人煙稀少的地方,你會喜歡嗎?”
“喜歡啊,”林正義想都沒想就點頭,“你喜歡我就喜歡。
”
“好!”贏川振作精神,“出發。”
“已經出發了。”
兩人相視一笑,拳頭碰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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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黑,他們終于到達最終目的地。
這里的人家很分散,一戶隔著幾公里,而且是在半山上,真的如贏川所述,地廣人稀的一個地方。
一對中年夫婦接到贏川,帶著他們走進一戶人家。
其中的婦女會說英語,她負責和贏川聯絡,還能做翻譯。
她每說一句,贏川就翻譯中文給四哥聽。
進了農家院,有一排整齊的房子,他們被領到一間專門招待游客的屋子,還算干凈,有床鋪、桌子、木椅和電燈,基本上不缺什麼。
中年夫婦對他們很熱情,接二連三地做介紹,贏川指著院子和廁所的位置,告訴林正義去哪里方便,這戶人家一共幾口人,依靠什麼維持生計等等。
林正似懂非懂,只顧點頭。
贏川也向夫妻倆說明情況,他和哥哥會在這里待些日子,不想被人打擾。
會英語的婦女跟他說:“你放心,我們這里很安全,都是鄉里鄉親認識的人,只要你們自己小心,不要在山里迷了路,掉進湍急的河流。”
贏川朝外瞅一眼,問:“山上有路嗎?”
婦女說:“有,踩出很多小路,如果找不到回來的路,可以做記號,我爸爸會找到你們,他非常厲害。”
她口中的爸爸是她的公公,她家還有一個婆婆和三個孩子。
這些贏川都告訴林正義了,一聽有小孩,林正義眼睛亮晶晶的。
道過謝,贏川送走了夫妻倆。
初來乍到,他和林正義都有些興奮,即便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他們也不覺得累,一點睡意都無。
簡單地梳洗一番后,贏川帶著林正義溜出院子,兩人背著行李包爬到半山腰,找到一個視野好的地方,他們把行李撂下,自上而下地俯瞰腳底下的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