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高興。”贏川說, 語氣非常平和。

這讓蔡辰柯原本提著的心慢慢落下，對贏川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贏川請他落座，為他沖泡一杯咖啡。

“蔡律師，我本想找你的, 只不過你先來了。”贏川把咖啡放在蔡辰柯身前的茶幾上, 隨后坐在一旁的沙發椅。

理智告訴蔡辰柯, 聽到這樣的話沒必要高興, 因為贏川不是那種人。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滋生出喜悅, 眸子里充滿期盼的光。

“是因為煜銘嗎？”蔡辰柯稍稍猶豫了一下, 思量著這時候該不該提起這個名字, 當他對上贏川的視線時, 一眼就看出贏川傳遞出的信息, 這個名字已經構不成什麼影響了。

贏川平靜的像無風的湖面，無聲的落葉。

蔡辰柯收起顧慮, 大膽地說下去：“如果跟他有關, 還真是巧，我晚點約了他見面, 你有什麼需要轉達的, 我可以告訴他。”

贏川抬手否定：“與邵煜銘無關。蔡律，我找你是為了邵栗暉, 我想見他, 他的電話打不通, 微信始終沒有回復, 我想請蔡律幫忙聯系一下,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講。”

“沒問題，”蔡辰柯一口答應下來，“栗暉在房山區，自從上次出事以后，煜銘就把他送到那兒反省，施工現場信號不好，而且栗暉的住所在地下室，我想他是沒有收到信息，我今晚會去找他，我會讓他給你回話。”

“謝謝。”贏川微一點頭。

蔡辰柯笑了笑：“舉手之勞。”

室內出現片刻的沉寂，兩人默默地互視幾眼。

蔡辰柯終究是沒忍住，帶著試探性的輕輕開口：“贏川，你和煜銘...真的結束了嗎？”

贏川感到奇怪，說：“我和他沒有開始過，哪里來的結束。”

“你是不是怪他欺騙你。”

“要說欺騙...”贏川淺淺勾唇，露出某種諷刺意味的笑，“我也騙了他，我用自己的方式想證明一件事，若說是游戲，誰都沒有贏，也沒有輸。”

蔡辰柯想了想說：“在你心里，是不是希望他放棄‘小七’的身份，接受現在的你呢？”

“你也這樣認為？”贏川挑了一下眉毛，整個人看上去很輕松，就像聊家常一般，“對我來說，他的選擇不重要。”

蔡辰柯隱約明白了怎麼回事，不再追問，只是心里為邵煜銘感到惋惜，同時又為自己感到慶幸。

他開始認真打量贏川，這位有著天使容貌的青年，每次見面都能給他留下驚喜。

贏川與他的目光相碰，笑了一下：“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和他以后見面難了。”

蔡辰柯輕輕點頭，不無認真地說句：“贏川，你是一個很執著的人。”

“執著是一把雙刃劍，”贏川回憶著說，“這是大哥告訴我的，我覺得很有道理，在某些方面我確實執著，甚至是偏執，如果一件事沒有得出結果，我就不會回頭。”

“所以..”蔡辰柯略有遲疑，“你和煜銘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對嗎？”

贏川攤開手：“顯而易見，我和他不適合長久的生活在一起。”

“那我呢？”蔡辰柯下意識地說出來，馬上對自己的沖動有些不好意思，掩飾性地搓了搓手，“我的意思是，贏川，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贏川垂下眼瞼，修長的手指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我還有什麼機會給你呢？”

“如果可以，我想陪在你身邊。

”不管是語氣還是眼神，蔡辰柯都透著十足的真誠。

贏川低低地笑了，瞅著自己的鞋尖，暫時沒有回話。

蔡辰柯感到一陣失落，胸口悶悶的，“你討厭我嗎？”

“我沒有討厭的人，”贏川停頓一下，“只有不在乎的人。”

“是因為我和煜銘的關系，所以你對我...”

“不是，”贏川語氣堅定，“你是你，他是他，我分的清。”

蔡辰柯露出苦笑：“我并不是想乘虛而入，我說過，我們可以做朋友。”

“蔡律，你是不是誤會了？”贏川疊起一只腿，笑盈盈地說：“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失戀了一樣。”

蔡辰柯道：“煜銘算是真的失戀了。”

“他真想不開，”贏川歪著頭，用一種含笑的目光觀察蔡辰柯的表情變化，“蔡律，您是幫著您的好友來埋怨我？”

“怎麼會，”蔡辰柯趕忙撇清關系，“他是自找的，等我見了他，我會跟他聊聊。”

對此，贏川已經不感興趣。

他心情好才跟蔡辰柯聊幾句玩笑話，至于其他的，他采用蕭捷說過的話：去他媽的無所謂了。

--

臨近傍晚，蔡辰柯抵達房山建設園。

他先找到在地下室睡大覺的邵栗暉，轉達了贏川的意愿。

邵栗暉在工地混的蓬頭垢面，形象大大減分，一點也不像富家養出來的少爺。

本來眼里毫無光亮，比路邊的乞丐還頹廢，但聽到贏川想約他見面，邵栗暉的精氣神立馬回歸大半，細長的眼睛瞪起來，開心地點頭答應。

“得嘞！辰哥，你就放心吧！我馬上聯系贏川！”

最近一直生活在鳥不拉屎的地方，邵栗暉憋壞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回市區耍一耍。

他多少聽到些風言風語，哥哥喜歡的賽摩手就是贏川，他用這個理由溜出去，邵煜銘是不會拒絕的。

交代完這件事，蔡辰柯向邵栗暉打探邵煜銘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