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贏川垂下眼簾,盯著腳尖出神,沒說什麼。
蔡辰柯繼續說下去:“我不知道煜銘在你心里是怎樣的存在,你這麼做也許是懲罰他,也許是在意他,具體原因我無權過問。我只想說,在我和他之間你不需要為難,我和煜銘有君子之約,我們不會為了感情的事相互埋怨,但我們會各自爭取自己的幸福。”
贏川還是那副樣子,依舊不言語。
蔡辰柯把文件整理好,拿起公文包,別有深意地看一眼贏川,眸中透出幾分不甘:“贏川,我還是想知道,你和煜銘,你們現在是不是...”
“沒有,”贏川抬起漂亮的眸子,語氣沒有溫度,“我和他沒有關系。”
奇怪的是,蔡辰柯聽到這樣的答案,心里的憂愁和不安并未減少一分。
他為心緒不寧的自己感到著急,語速也加快了些:“贏川,那你知不知道我對你...”
“我知道,”贏川話語干脆,目光率直,但不覺得失禮,“蔡律師,自從你要了我的名片打電話給我,你就表達的很明顯,我不能裝作不知道,我清楚你心里在想什麼,可是很抱歉,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人,你喜歡的是邵煜銘身邊的贏助理,那個單純天真甚至有點傻的人,喜歡用近視鏡偽裝自己的人,我不是他,你對我不了解。”
“我不在乎!”蔡辰柯為自己失去理智的語氣感到詫異,理了理情緒,試圖去辯解,“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對方。”
聞言,贏川笑了,笑得好看又無所謂:“蔡律,我說的是實話,不是拒絕你的借口。舉個例子來講,”說話間,贏川收攏五指攥緊拳頭,抬到眼前的位置,“你能想象到嗎?我用這只手,揍過邵煜銘。
”
“....”這確實是蔡辰柯難以想象的,他幻想不出來像邵煜銘那樣位高權重的人被揍的畫面。
贏川把手放下,嘴角的笑容加深,眼神變得深沉渾濁起來:“我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說不準什麼時候發瘋。愛玩,沒心,脾氣不好,排斥認識新人物,對不喜歡的人根本沒有耐性,醫生說我有精神紊亂的現象,或許事實比這更糟糕,我只想真誠的告訴你,這才是真實的我,與你心目中的贏川相差甚遠,那只是我用來達到目的的一個幌子。”
蔡辰柯認真聆聽著,越聽心越沉,最后苦笑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想告訴我,你僅存的那點耐性都用在邵煜銘身上了。”
贏川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答應,只是意味深長地說:“是他先招惹我的,我警告過他離我遠一點,他曾經放話說他能受得了我,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說到做到,至于怎麼收場,決定權暫時在他手里,把握不住,我就踢他出局。”
話音微停一瞬,贏川向蔡辰柯拋去一個帶有笑意和挑釁的眼神:“蔡律,我這麼說你的朋友,你會不會不高興?”
蔡辰柯苦澀地擺手,低頭想事情。
“贏川。”
半晌,蔡辰柯叫了他的名字,含著別樣的情誼。
贏川掀起眼簾,對上蔡辰柯那明亮純粹的眼睛。
“等你玩夠了,能不能看看我。”
贏川思索兩秒,發出來的聲音像落葉那麼纖細、微弱:“若是玩不夠呢?”
蔡辰柯笑道:“如果真的是玩,總有游戲結束的那天。”
“你根本不用這麼遷就我,我是不會感到抱歉的,更不會感動。
”
說著贏川站起身,自上而下地望著蔡辰柯,目光里有冷靜的審視和善意的調笑:“蔡律師,你是一個想讓我交朋友的人,跟你聊天,會讓我想起蕭捷。”
蔡辰柯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嘆息地搖頭:“我不想做你哥哥。”
贏川聳了下肩膀,神情甚是輕松:“真遺憾,我想跟你做朋友來著。”
“你知道嗎?”蔡辰柯變換著語調和表情,極力讓自己從懊喪中掙扎出來,“很多戀人也是從朋友開始的。”
“是嗎?”贏川語氣輕飄飄的,“在我這里,朋友就是朋友,愛人就是愛人,沒有例外。”
作者有話說:
第46章
這天起了霧, 烏云掩蓋住落日,還不到六點鐘, 天色就陰沉。
地面揚起寒風, 耳邊傳來風的呼嘯,好似另一個世界的召喚。
贏川并不覺得冷,只穿一件皮絨外套,里面是短袖, 下/身是黑色牛仔褲, 他就這樣騎著摩托車從俱樂部出發, 駛向金港公園。
引擎聲“嗡”的響起, 噪聲驚人, 亮光驟閃, 連人帶車很快消失在經濟園的拐彎處。
二樓接待室, 齊天和蕭捷透過玻璃目送人走遠。
齊天有點不放心, 轉身去拿外套。
蕭捷攔住他, 說:“去哪里?”
齊天語氣焦急:“看著點他啊,他一個人, 晚上刮大風怎麼辦。”
“讓他一個人靜靜, 不要去打擾他。”
“可是...”
“沒有可是,你留下來, 我有話問你。”
蕭捷從窗戶邊走開, 做個簡單的手勢,讓齊天安靜下來。
齊天乖乖點頭:“行, 大哥, 你說啥事兒?”
蕭捷沉思兩秒, 目光中帶著好奇和關心:“小川是不是談戀愛了。”
“大哥, 你怎麼會這麼問?”齊天把身子靠在沙發背上, 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窺著蕭捷。
蕭捷沖他笑笑:“別誤會,我不會管你們的私生活,我只是覺得小川最近有點不對勁,心思更重了,他好像始終沒有從原生家庭的陰霾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