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以后,邵栗暉直接被拘了,沒敢告訴家里人,只能打電話給身為律師的蔡辰柯。
邵煜銘冷臉聽著,越聽臉越陰沉,他這副樣子有點駭人,好像七八月份的暴雨天。
他先跟幾名警察握手,簡單地交流幾句,隨后跟著蔡辰柯一起去找邵栗暉。
受害者的傷情鑒定沒有出來,筆錄也沒有,這件事暫時定不了是不是刑事案件。
邵栗暉暫時被安排在一間小型的臨時拘留室,可能是邵家的人,也可能是事件不嚴重,反正沒給戴鐐子。
“邵總,你們慢慢談,爭取私下調解。”
警察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四面是墻的拘留室里,邵栗暉衣衫襤褸,一身酒氣,頭發蓬亂,蔫巴巴地坐在角落,低著頭扣手指,邵煜銘和蔡辰柯站在離他有三米遠的門口。
蔡辰柯嘆口氣,轉過身面向墻壁,邵煜銘則是往前走兩步,帶著一身戾氣朝邵栗暉壓近。
邵栗暉抬頭瞅一眼,心里直打顫。
邵煜銘厲聲開口:“先謝謝你辰哥,你這一身爛事,每次都找辰柯幫你擦屁股。”
邵栗暉小聲說:“謝謝辰哥..”
蔡辰柯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客氣什麼,這件事還得看受害人怎麼想的,能調解最好了。”
邵栗暉不服氣,偷偷白了一下眼睛。
倒霉催的這點小動作也被邵煜銘捕捉到,邵煜銘揚起手照他腦袋就扇了一巴掌。
“哥,別打,疼死了!”邵栗暉捂著后腦勺,臉都疼變形了。
“你還知道疼?”邵煜銘八百年不發一次火,每次著火幾乎都是這個堂弟點燃的。他真是恨鐵不成鋼,指著人質問道:“說!為什麼打架。
”
邵栗暉實話實說:“那個王八蛋跟我搶女人。”
“......”
邵煜銘心里想著,但凡換個其他的理由,他也不至于這麼生氣。
女人,又是女人!
“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出息!”邵煜銘隨手抄起腿邊的椅子,作勢要往邵栗暉的身上砸去。
見狀,蔡辰柯趕忙過來攔著,用力壓下邵煜銘抬起的胳膊,邊搶椅子邊說:“煜銘,有話好好說,要動手也別在這里動手,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你打死我得了...”邵栗暉還在那添油加醋,縮著脖子,害怕又逞能的虎樣。
“煜銘!”蔡辰柯說話時好像把氣息壓到了腳底,“你冷靜一點,在這種地方教訓弟弟,傳出去很不好聽。”
邵煜銘慢慢地把椅子放下,蔡辰柯一把奪過來放在身后。
“栗暉,你別氣你哥,懂點事兒,”蔡辰柯安撫著邵煜銘,眼睛瞅著邵栗暉,“趕緊道歉,以后不要打架了。”
每次惹出禍端,邵栗暉都會主動承認錯誤,這次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上來一陣倔勁兒,梗著脖子,一臉委屈又不服:“我不!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不對,那個混賬該打,他傷了我女神的心,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把人追到手了...”
“行了行了,你快閉嘴吧。”邵煜銘半句都聽不下去,怕自己一時沖動打死邵栗暉,這里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趕蒼蠅似的沖人揮揮手,隨即轉身離開。
蔡辰柯跟在邵煜銘身后,回頭沖邵栗暉使眼色,叫他不要心急。
看他們一前一后的都要走,邵栗暉有點害怕地說:“辰哥,辰哥!你得救我。”
蔡辰柯點頭答應:“不會有事的。”
兩人走出大廳,來到院子里,邵煜銘把手插進兜里,沒有找到煙。
蔡辰柯很適宜地遞給他一根,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銜在嘴角。
“煜銘,醫院那邊有律所的小李在,不會有事的,”蔡辰柯幫他點煙,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栗暉這次確實沖動了,我問過他們一起玩的朋友,跟他打架的那個男人,不像是好惹的。”
“人現在怎麼樣?”邵煜銘吸一口煙,掀起眸子,看著煙直線上升,消失在空氣中。
“小李剛剛來過電話,”蔡辰柯說,“人還沒醒,不過可以確定沒有生命危險。”
邵煜銘猛吸兩口煙,將煙頭碾滅,轉身往外走。
蔡辰柯跟著他,皺眉問:“去哪里?”
“去醫院。”邵煜銘聲音冷的像冰塊。
“那栗暉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邵煜銘氣急敗壞地冷嗤,“讓他蹲著,誰也別管他,小兔崽子一天天就知道惹禍,這次讓他長長記性,最好蹲個十年八年的。”
話是這樣說,但邵煜銘不會不管弟弟。
他和蔡辰柯坐一輛車前往市醫院,中途,他打電話給秘書,吩咐對方多帶些現金去醫院碰頭。
掛了電話,他閉上眼睛揉眉心。
蔡辰柯拍了拍他的大腿,柔聲道:“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公安也會出人進行調解,輕微傷不構成刑事案件,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邵煜銘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是他永遠也長不大的問題,叔叔嬸嬸出國前把栗暉交給我照顧,我空不出太多時間管他,他現在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
“別這麼想..”蔡辰柯還想再安慰幾句,這時候,兜里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來一看,對邵煜銘說:“是小李。
”然后接起來問:“小李,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小李將那邊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匯報,蔡辰柯聽完臉色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