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贏川打量那杯酒,忍不住想笑:“你這人真有意思。”
“我說的不夠土豪?”邵煜銘露出包容理解的表情,“那送一車如何?”
贏川沒搭茬,眼睛也沒往別處看,一直盯著酒柜上的酒瓶看,一副高冷難接觸的樣子。
邵煜銘又將那杯白蘭地往前推了推,“真的是好酒,你要知道,這種酒每年限產,如果我真的送你一車,我也不敢保證全是真的,所以我說的一箱,絕對誠意滿滿,不玩虛的。”
贏川皺了下眉,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邵煜銘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栗暉沒告訴過你嗎?這家酒吧有我的股份,很多好酒我都會存在這里,相當于一個酒庫。”
“哦。”換來的只是贏川冷淡的回應。
“怎麼,一聽跟我有關,以后不會再來了?”邵煜銘的眼神中帶著調侃,還有幾分認真。
贏川把臉轉過來,面無表情道:“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邵煜銘一時語塞,隨即豁達地笑起來,邊笑邊搖頭,“是你太認真,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
贏川用那種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睨著他。
邵煜銘笑容變得委婉:“擔心你不會再來。”
“別總說些曖/昧的話。”
贏川壓根不吃那一套,甜言蜜語到他這里統統作廢,他繼續喝著自己的尼格羅尼,沉靜地喝著,眼神越來越渾濁,甚至是有點亂,讓人不禁聯想到伏在樹叢中餓急了的豺狼虎豹。
氣氛莫名有些壓抑,直覺告訴邵煜銘,今晚的贏川有點不對勁,好像在刻意壓著什麼不好的情緒,說不定在某一瞬間就爆發了,而且后果很嚴重。
邵煜銘想起前陣子在醫院碰到過贏川,那時候起,贏川身上就散發著陰郁、黑暗的氣息,他側目觀察,遲疑著問:“心情不好嗎?”
贏川沒吱聲。
邵煜銘并不介意,左右環顧一圈,視線掠過很多個長相不錯的年輕男人,看了幾眼覺得索然無味,很快把注意力移回贏川身上。
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邵煜銘一陣心悸,忍不住問:“找到伴兒了嗎?”
“沒有。”贏川說完微微仰頭,喝光自己杯里的雞尾酒,渾濁的眼睛慢慢變得深沉。
邵煜銘盯住他的喉結,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吧臺,腦海中搜尋合適的字眼,思索半天,糾結著要不要拋出橄欖枝。
地點和時間都合適,就是贏川的心情不太好。一向獨斷專行的邵總裁,頭一次有了這種顧慮。
不等邵煜銘想好措辭開口邀請,贏川突然拿起那杯摻了蘇打水的白蘭地喝了一口,轉頭問:“想做嗎?”
他雙眸烏亮,柔絲般的弓形眉睫蔭掩著盈盈雙瞳,那是傳達感情的窗口,倒映著他人的容顏,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邵煜銘想不到他會有這種想法,而且問得直白,不免詫異地張了張嘴,一時忘記回答。
“想不想?”贏川蹙眉,有點不耐煩了。
邵煜銘勾出淺笑,點頭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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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一家假日酒店,兩人就近。
在進入房間的一剎那,邵煜銘快活又心急地把贏川摟入懷里。
他將人抱緊,急的燈沒開,外套沒有脫。
在他們的上方,只有一盞夜燈,屋里光亮暗淡,像是雨后的黃昏,暖黃的光暈打在贏川的額頭上,顯出來的景象宛如一幅安在玻璃框里的裝飾畫。
邵煜銘用手抬起贏川紅撲撲的臉,湊到近處細細地打量,感到一股熱血涌上腦門。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并不像表面一樣無害,而是一束火焰,若不加以控制,就會引發災難。但是他不怕點燃焰火,他天生就喜歡刺激和征服。
“邵老板,什麼時候能看夠?”贏川用很輕的語氣問他。
溫熱帶著酒香的氣息撲在邵煜銘的臉上,使他渾身戰栗。
他摟緊贏川的腰,讓兩人之間密不可分。
那天晚上在酒吧相遇,他就想這麼做了,可惜那時候的贏川很抗拒,不止拒絕他的親近,還動手打了他。
現在有足夠的信心,今晚的贏川不會拒絕他。
邵煜銘把嘴唇湊到贏川的耳邊,輕吻一下,說句:“怎麼樣都看不夠。”
然后他抬手想去開燈。
贏川攔住他,“我喜歡黑夜,在夜里看著你的樣子。”
“都聽你的。”
邵煜銘已經停止一切思維,滿心滿眼只有眼前這個絕美的青年。
他脫掉自己的外衣扔在一邊,然后去脫贏川的外套。
贏川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出來的胳臂有點涼。
邵煜銘低聲問:“不冷嗎?”
贏川抬起眸子,回一句: “我現在很熱。”
一句話而已,足夠讓邵煜銘心潮澎湃。不知道是誰主動的,總之兩人的身體距離更近,眼對眼,鼻對鼻,只要稍微低點頭他們的唇瓣就能碰在一起。
在這醞釀旖旎風光的時刻,贏川倏然一笑,他的笑容無人能敵,邵煜銘被這笑容恍的出神。
趁人不防備,贏川扣住男人的后腦,用力地朝前按。
下秒,唇上一軟。
一股好聞的味道侵襲了邵煜銘的感官,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贏川主動吻了他,而且并不怎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