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喜歡一個人喝酒,就算有心思也不會接納外來的好意。
晚間七點多鐘的酒吧人很少,只有幾名工作人員打掃衛生。
三個人靠墻邊落座,點了幾碟小吃和水果,要兩瓶白蘭地和伏特加,白蘭地加冰塊,伏特加加檸檬。
贏川突然想起來,邵煜銘好像也喜歡用這種簡單的方式喝洋酒。
幾杯酒下肚,外面的天徹底暗了,酒吧開始正式營業,買醉的顧客陸陸續續多起來,舒緩有節奏的純音樂響起,氛圍霎時變得生動活躍。
贏川喜歡在這樣的環境里喝酒,不算太吵,也沒有靜到被世界遺忘。
這家酒吧每隔一天就會有一支小型爵士樂隊演出,他們今天比較幸運,趕上最受歡迎的一支樂隊,主唱和薩克斯樂手都是西班牙人,歲數不大,都挺帥氣。
齊天跟贏川碰了碰杯,拉回他的思緒,看眼時間問:“他幾點來啊。”
“約的九點。”
“他一個人?”
“不知道他會帶幾個人來。”
剛說完,手機‘叮’一聲。
贏川撈起來點開微信,是邵栗暉發來消息:【好巧不巧,我哥拉我去應酬。】
贏川問:【能出來嗎?】
邵栗暉:【必須能,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等我!】
贏川回了一個OK。
邵栗暉:【我帶一男一女,你那邊呢?最好都是單身。】
贏川抬眸掃一眼跟著音樂晃悠的齊天,還有只知道吃東西的林正義,笑了笑,打字回復:【兩個大美女。】
邵栗暉:【馬上,我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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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栗暉說到做到,確實是言而有信,九點半左右現身‘白蘭地’酒吧。
只是他帶的人多了一個,除了原定的一男一女,還有一位極其尊貴且面熟的男人。
那人穿著咖啡色襯衫,打頭走進來,與眾不同的氣場一下子就吸引不少目光。
邵栗暉領著兩個小年輕跟在后面,仨人沒一個敢說話的。
邵煜銘能來是一時興起,飯局結束的時候他逮住急著走人的邵栗暉,發現還有兩個年輕漂亮的俊男靚女,臉盤和身段長得都很美,他便問他們要去哪里。
邵栗暉沒說話,旁邊的美女嘴快,道出酒吧的名字。
邵煜銘一聽,這不巧了嘛,‘白蘭地’是他朋友的小生意,那是一家隱形GAY吧,用意不言而喻,去那里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找安慰對象的,暗號是一杯紅茶白蘭地換一杯威士忌蘇打水,紅茶是上,蘇打水是下,能上能下就是兩杯酒都來一點。
說起來,邵煜銘忙的很久沒去了。
他倒是有點驚訝邵栗暉怎麼會去那種地方,但他正處于微醺狀態,不想追問太多,借著酒勁提議道:“帶我一個。”
邵栗暉強作歡顏,只好硬著頭皮領路。
此時此刻。
邵栗暉安排哥哥和另外兩名同伴落座,裝作熟人地招呼著服務生點酒,用忙碌來掩蓋自己的心虛,與此同時,眼神偷偷掃過全場,很快在舞臺對面搜尋到贏川的身影。
贏川一身黑色裝扮,不似印象中的呆板,外套和褲子都是當下很時髦的款式,此刻斜靠在椅子上,目光與邵栗暉相撞,他落落大方地抬起漂亮的酒杯沖人示意,嘴邊的笑容是不常見的那種輕佻玩味。
邵栗暉臉紅的不行,宛若縮頭烏龜不敢回應。
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贏川就注意到了他們,自然而然也認出了邵煜銘。
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邵煜銘身上,他的目光總是跟著邵栗暉游蕩,兩人的視線一旦連接,他要麼沖人舉杯,要麼勾勾手指,看人的眼神很特別,充滿了興味與調皮。
他承認,他有意逗弄邵栗暉,想讓對方過來坐坐。
邵栗暉哪敢啊,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
好在邵煜銘的坐位剛好背對著贏川,隔著好幾張卡臺,只要不回頭就問題不大。
邵栗暉拿著手機擺弄,悄悄給贏川發微信。
【你可別過來,我哥要是看見你,保準揍我。】
贏川把這條消息遞到齊天眼前,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
齊天評價道:“他可真夠慫的。”
緊接著,慫人又發來一條:【贏川,說實在的,你今天不一樣,有點小帥。】
齊天哈哈笑,把手機還給贏川,往邵栗暉的方向瞅一眼,再次評價:“慫是慫了點,還挺實在。”
贏川低聲道:“看來今天不成了。”
“那怎麼著?”
“把酒喝完。”
另一邊。
邵栗暉一個勁的給邵煜銘灌酒,使勁渾身解數吸引哥哥的注意力,主動提起有關房山區項目的事,小嘴巴巴個不停。
不過在這種場合,反而是邵煜銘對此興致缺缺。
他有些倦怠地倚靠在椅子上,喝酒的緣故讓他的眼睛有些迷離,心不在焉地聽著邵栗暉講話,視線在另外兩個年輕人身上游離,眼神中帶著興趣和好奇,沒有惹人不快的輕浮。
女孩被他看得拘謹,不由自主地往邵栗暉身邊靠近,用說話來掩飾緊張,“噯,少爺,你說的那個長的很好看的朋友呢?怎麼還沒來。”
邵煜銘輕飄飄地問:“還有人?”
邵栗暉沖朋友使眼色,“沒有,沒人了,就咱們幾個。”
他這表情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邵煜銘怎麼可能會相信,“怎麼,你是約了新女友不好意思承認?還是不想讓我見,害怕我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