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銘喝著咖啡,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太嫩了吧!”邵栗暉發出孩子般清亮的笑聲,“感覺不錯啊,很耐看。”
邵煜銘抬眸輕瞥一眼,別有用心的問:“你之前見過他嗎?”
“沒有,”邵栗暉很單純的搖搖腦袋,“第一次,不過他長的真好看,絕對屬于過目不忘的類型。”
“有什麼用?”邵煜銘笑得一臉可惜,“一點脾氣沒有,只會讀書的料子。”
“哥,你剛才在試他脾氣啊,”邵栗暉驚訝,“我還以為他惹到你了,你這麼折騰他。”
“惹我..”邵煜銘勾唇淺笑,聲音低的仿若自言自語,“就不止是沖咖啡了。”
邵栗暉陷入自己的思緒里,腦海中描繪贏川的五官,低著頭嘖嘖出聲:“確實呆板,可惜嘍,他比之前那個流量小鮮肉好看多了。”
邵煜銘懶洋洋接過話:“那是自制的提款機,沒用就廢掉,”他指了指門口,笑著說,“這種不行,白紙一樣干凈。”
“誰都是從一張白紙開始的,”邵栗暉不無道理地說,“哥你要是感興趣,那就直接...”
“行了行了,”邵煜銘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你琢磨點別的行嗎?”
邵栗暉委屈地撇嘴,故意卷著舌頭說話:“我這不是為你琢磨嘛。”
“我能用得上你?”邵煜銘滿眼嫌棄,對他是恨鐵不成鋼,“琢磨個屁,下次開會再敢睡覺,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錯了,哥。”邵栗暉與往常一樣,每次被訓話都去撓自己的頭發,他把腦后的小馬尾散開又捆起來,沒事找事。
邵煜銘看他這窩囊樣就來氣,呵斥道:“能不能別擺弄你那兩根毛,跟你說話,認真聽著!”
“聽著呢哥..”邵栗暉放下手,老實巴交的坐好。
邵煜銘有些失望地搖頭,最后化為一聲關切的嘆息:“算了,出去做事吧。”
“哥,那你有事兒叫我。”
邵栗暉如釋重負,抬起屁股,撒開腿就往外走。
在門口,正巧遇上抱著一堆資料的贏川。
兩人互相打量幾眼。邵栗暉輕哼著笑一聲:“我哥累了,”說著回頭看一眼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邵煜銘,然后對贏川說,“他不想看這些古董了,麻煩你從哪搬來就送回哪去。”
贏川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被他這麼看著,邵栗暉無緣無故感到幾分狼狽,伸手摸摸下巴,語氣有點橫:“看什麼!”
“沒什麼。”
贏川平靜地說完,抱緊一箱子資料,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目送他的背影漸遠,邵栗暉摸不著頭腦地嘀咕一句:“難道認識?”
作者有話說:
第6章
贏川下班后先回一趟東城區,他的父母在院子里看書喝茶,見他沒回來多久又要背包出去,便問他要去哪里。
“去第一圖書館。”贏川用很平常的語氣回復。
母親問:“和誰去?”
“一個人。”
“去吧,替你爸爸選兩本書回來。”
贏川笑著應道:“好的。”
他看向品茶的父親,等待那一句老生常談的話,然而父親說的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而是說:“我發現你最近都沒有靜下心來練琴,看書時間要適當,今晚暫且這樣,明晚回來你要刻苦練琴。”
不管怎樣,贏川還是從四合院里走了出來。
他在胡同口叫停一輛出租車,上車以后,他偏頭看著空蕩無人的第四十一條胡同,眼里除了不見底的深邃,讀不到其他東西。
司機問他去哪兒,他說潘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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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太陽已經沉到后山了,沒有了先前璀璨的夕陽斜暉,天空變得暗淡。
贏川的兩只手伸進外衣口袋里,慢悠悠地走進一家地下臺球廳。
廳里不算大,溜墻邊擺著一排沙發,左側有吧臺,中間是四張臺球桌,還有兩臺老式游戲機,屋里開著幾盞大射燈,比外面的路燈亮得多。
贏川環顧一圈,搜索到熟悉的身影。
齊天背對著他,穿著一件黑色汗衫,下面是寬松短褲,頭戴鴨舌帽,正在彎腰看球,手里的那根球桿前前后后伸縮好幾次,嘴上喋喋不休地跟對手說一定要對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贏川來到人身后,對著那翹起的屁股壞心眼的糾結,到底要不要踢一腳。
“噯嘿!”齊天揮動臺球桿奮力一擊,一桿進洞,他笑得沾沾自喜,朝對面的人抬了抬下巴,“兄弟,先說好,我要是清臺了你可要講江湖道義,兌現諾言。”
對面的人哈哈笑,看向贏川說:“齊老板,你弟弟來了。”
齊天猛地一回頭,有些驚訝地看著贏川:“你咋來了?”
贏川說:“我找大哥。”
齊□□臺球廳最里頭的走廊指了指:“屋里呢,川兒,我這還有朋友,你先進去。”
贏川一擺手:“你忙。”
臺球廳最里面有兩間房,一屋用來擺桌子供員工吃飯,另一屋擺張沙發和麻將機供朋友們聊天。
贏川口中的大哥在第二間屋子,門沒有敞開,也沒有完全關閉,白色的門板留出一道縫隙,他隱約聽見里面傳來屬于大哥低沉的嗓音。
他敲兩下門,輕喚一聲“大哥”。
話落,立馬有人從里面把門打開了。
為他開門的是三哥,正好守著門邊坐,三十歲的樣貌,長相平平無奇,但性格溫靜,擁有一雙丹鳳眼,嘴角時常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