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子點了點鞋尖,齊劉海蓋住雙眸:“你想讓我做什麼?看孩子?我不干。”
見姜荻一瞬不瞬望著她,玲子扁扁嘴:“算了,之前還欠你一個人情。我把白七角帶走,那你們呢?”
姜荻說:“你們倆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明天的這個時候在涵洞會合。如果沒看到我和張胖子出來,你就立刻帶上白七角回無頭村找我哥。”
一聽要找顧延,玲子面色發苦:“那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我把你弄丟了再去找顧延?你是真的恨我啊!”
姜荻蹲下來,雙手合十,仰起臉像一只撲棱耳朵的貓:“拜托啦,好不好?”
玲子跺跺腳:“行吧,只這一回。還了人情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張胖子在一旁聽得好笑:“顧延有那麼可怕嗎?”
玲子翻他白眼:“有本事當著顧延的面說。”
張胖子驚恐:“不必了!”
目送玲子拽著哭得直抽抽的白七角離開,姜荻松了口氣,招手讓張胖子跟他下去。
啪嗒,噗通!
一大一小兩道水花聲后,姜荻和張胖子一左一右抵著涵洞的墻根小心翼翼往里走。
拱橋最多兩米寬,涵洞一頭通往另一側的小河,另一頭則拐了個彎深入到河畔民居的下方。
丁字形的岔路口橫著一扇生銹的鐵絲網門,一看就有貓膩。
姜荻隔著衣裳碰了下鐵絲網,嘎吱一聲,門是虛掩的。
他和張胖子互望一眼,便推開鐵絲網,跋涉著往黑暗的甬道盡頭走去。
沒幾步路,水道一側橫著一塊稍高的石碑,碑面上的紅字已模糊不清。
姜荻眉心一跳,心知那是一塊墓碑。也不知是哪位倒霉鬼,死后還不得安生,被搬到這兒做墊腳石。
只見石碑上赫然擺放著一座半人高的紙房子,形似一座道觀。
紙做的道觀色彩斑斕,有黃紙糊的外墻,紅紙裁的屋頂,白紙在門框兩側貼了對聯,字如雞爪樹根般糾結,同樣看不清字跡。
道觀門口豎著一排小紙人,姜荻數了數,一共五個,紙人身上用墨了寫了名字。
咔嗒,姜荻把夜鷹上膛,準星掃過五只巴掌大的紙人。
“陰氣的來源就是這座紙道觀。”姜荻抿唇,“怪了,這麼大的怨氣,咱倆進來半天了,它們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給面子啊。”
張胖子正要接話捧哏,耳畔忽然掠過一縷涼風,像是有人趴在他肩上對著耳蝸吹氣。
“操!給面子的來了!”
張胖子大叫一聲,下巴的三層肥肉抖了幾抖,一扭腰想把身上的鬼東西甩下去。
然而涵洞內空間逼仄,他這邊騰轉挪移,就把姜荻連人帶槍撞飛。
噗通。
姜荻一屁股栽倒,摔得尾椎骨疼。又聽得嘩啦一聲巨響,他竟是直接把那座陰森森的紙道觀給坐塌了,五只小紙人在他身下歪七扭八地躺著。
姜荻:“???”
不待姜荻罵娘,張胖子那頭又燥起來,他反手捂著膀子跳腳,發出殺豬叫:“哎喲喂,它咬我!這鬼怎麼還咬人呢?!”
姜荻無話可說,后悔起跟顧延分開。
他捂著尾巴骨顫巍巍站起來,扣住扳機想先把張胖子身上的鬼給解決了,腳下突如其來一陣地動山搖。
那五只紙人霍然脹大,生出陰氣繚繞的實體,仿佛五團顏色各異的霧氣。
它們生出五官,可眼鼻嘴的位置與常人不同,眼睛在腮邊,嘴巴在額頭,鼻子倒了個個兒,倒懸在臉龐當中,乍一看扭曲而詭異。
姜荻腦袋懵了一瞬,在被一只紙人頂上甬道天花板擠成肉醬之前,腳尖一點,身形一歪,從另一側濕濘的石磚墻滑到地上。
“哇啊!什麼玩意兒!”
張胖子大呼小叫,想變出他的充氣老婆給紙人來一拳,被姜荻橫一眼阻止。
姜荻:“甬道那麼窄,再來一個人施展不開!”
“可這他媽的到底是——”
姜荻咬緊牙關,金棕色的瞳孔眸光大盛,能迸出火星:“是五鬼運財術!”
作者有話說:
姜荻:想顧延了。
(醒醒,你們才分開一天!
第116章 趕尸匠12
“我們不是在湘西趕尸麼?怎麼又來一出五鬼運財?”
張胖子慌了。
他先前下過趕尸題材的副本, 驚險與驚悚兼而有之,但套路無非是把尸體趕到目的地, 期間經歷些許變故挖掘出副本故事的真相。
哪像這一回, 先是丟了尸體,又摻和進一座陰慘慘的五鬼道觀。
五只紙人化作五團霧氣,分別為赤、黃、綠、白、黑五色, 形狀似人非人, 面目猙獰。
姜荻躲過綠鬼的一爪,就地一滾, 借著紙道觀廢墟的遮掩,抬手射出一梭子燒灼彈。
砰砰砰!
鋪天蓋地的子彈射入五團霧氣當中,姜荻聽到一聲聲痛苦的鬼嘯, 嘴角將將提起,便看到子彈在鬼霧中有如被橡膠般的薄膜阻擋, 去勢稍阻, 摩擦出星星火花。
嘴巴生在額上的赤鬼尖聲大叫, 五只色彩各異身形高大的鬼手牽著手,在狹窄的甬道中把姜荻和張胖子團團圍住。
其中一只黃鬼的脖子細細長長, 筷子似的, 頂到天花板后又半道彎折,勾著頭往姜荻二人身上探。
黃鬼咧開大口, 伸出一條又粗又厚的舌頭在姜荻和張胖子腦門間來回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