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姜荻瞥一眼顧延的背影,輕哼一聲,“我才不要。”
顧延偏頭掃他一眼,姜荻又縮縮脖子,囁嚅道:“那,那好吧。”
啪。莫問良打個清脆的響指。
*
三分鐘后。
一聲悶響,姜荻被顧延壓制著,掐住纖瘦柔韌的腰身撞向門板。
他輕輕踹顧延一腳,悶聲悶氣問:“你干嘛啊?前后左右都是人,隔音又差。警告你哦,你想做什麼都不許做。”
顧延抵著他的額頭,鼻尖蹭過柔軟的臉頰,溫熱的鼻息帶著潮意。
“不想跟我睡?”顧延語氣低沉而危險。
姜荻恍然大悟,顧延這小心眼的又生悶氣了。
他抬起手臂勾住顧延脖子,若有似無地親了一口,虎牙在顧延下巴落下淺淺的牙印。
“這種睡可以,那種睡不行。”
顧延眼窩深,垂眸看人時顯得認真又深情:“哪種?”
說著,還摟住姜荻的腰,像抱個大號玩偶一樣抱著輕搖慢晃,衣料窸窣磨蹭,氣溫和體溫陡然升高。
姜荻瞪他一眼,鼓了鼓臉頰,嘀咕一句:“昨天不是才做過?又做?你受得住,我可受不住。”
你腰子好,你清高!
顧延悶笑一聲,放開姜荻。
姜荻一溜煙竄進被窩,這才有功夫打量顧延的臥室。
角落丟著一只敞開的行李袋,里面塞著幾件衣服,看上去才入住不久,還沒來得及收拾。臥室面積比他那間大一點,沒有衣柜,僅有一個衣帽架,用塑料衣架掛了兩件襯衫。
當中一張雙人鐵藝床,沒有窗簾,窗戶用報紙糊上遮光,稱得上是家徒四壁。
屋外的雨聲小了些,兩人一道出去洗漱,撞上驚慌失措從廁所里出來的小姑娘玲子,又一塊回到房間。
盡管身處危機四伏的副本中,姜荻卻覺得安穩。于是,在顧延扯開被褥把他摁在床頭,寬大的手掌扣著他后腦勺深吻時,也只是嗚咽幾聲,貝肉般圓潤的腳趾蜷縮,主動挺起胸膛。
“隔音不好?”顧延嘴唇湊到他耳畔,不懷好意地問。
姜荻哽咽。
風雨暫歇,兩人再分開時已是氣喘吁吁。姜荻摟著顧延堅實的手臂睡下,兩靨仍有褪不去的紅暈,一邊目眩神迷,一邊暗罵顧延混蛋。
事實證明,以顧延某方面突飛猛進的技巧,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可以什麼都做了。
*
燈管噼啪一聲,臥室陷入黑暗。
姜荻在鎮子里來回走了一個下午,又因為顧延累過勁,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再睜眼時,外頭還黑著,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顧延的呼吸沉穩,叫人心安。姜荻睡在顧延懷里,被他從身后摟住,脊背倚靠著顧延的胸膛,腹肌的觸感即使是睡眠時的放松狀態,隔著一層衣服也能清晰感受。
下一剎,姜荻悚然一驚,直愣愣地望向床上安睡的他和顧延,低下頭,沒看到自己的手。
他飄了起來,神魂離體,成了一縷沒有形體沒有顏色的游魂!
臥槽!姜荻慌亂一瞬,很快意識到這可能是清明夢,于是閉緊眼念念有詞,再開睜眼,卻沒能回去。
也許等到白天,自己醒來就好了?姜荻心存僥幸,但又有些手足無措。
他雙手圈起小喇叭,大聲朝顧延喊:“醒醒啊,出事啦!再不醒來——”
衣帽架模糊的影子在黑暗中好似人形,倏然拔高幾寸。
錯覺?姜荻揉一揉眼睛,咬住下唇屏住呼吸,定定地盯著它。
衣帽架停止動作,掛在上面的塑料衣架卻無風自動,一件干癟的白襯衫忽然袖管充氣,緩慢舉起,胸腹的位置也鼓脹起來,仿佛有“人”在穿它。
啪的一聲,衣架落地。
姜荻大呼小叫,躺在床上的顧延和他的身體卻一動不動,仿若未聞。
那件襯衫飄飄搖搖地爬上床,一寸寸扒著床單,爬上花布面的棉被,每走一步,都落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姜荻耳后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切都太真實,真實得不像一個清明夢。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顧延為什麼還不醒?
作者有話說:
想日六結果失敗了,哭唧唧
第71章 送肉粽5
襯衫掉了個個兒, 領口朝下一晃一晃地懸在他們頭頂。
轟隆!
一道閃電照徹夜空,電光穿過糊窗的舊報紙把墻壁照得白花花一片。襯衫的影子落到墻面上, 衣擺的褶皺好似老人臉上的紋路, 粗糙、發黃。
姜荻咕唧咽口唾沫,往墻根一看,只見一個老態龍鐘的大爺倒吊著, 樹根似的手臂低垂, 眼看就要摸到他的臉。
是可忍孰不可忍。
“糟老頭子你他媽摸哪兒呢?!”
姜荻大喝一聲,虛無縹緲的身體登時有了氣力, 牙根一咬就撲向那老頭,用力撞開他。
靈體的觸感詭異。姜荻曾抱過古曼童的靈體,摸起來像冰涼的井水。這老頭卻有所不同, 兩“人”像兩顆輕飄飄的氫氣球,一左一右飄去。
姜荻死死抱住鐵藝床頭, 才沒生生撞穿墻面。他心頭一陣后怕, 要是被撞飛去隔壁江鱘的房間也就罷了, 如果力氣不到位,第二天顧延發現他神魂離體, 還卡在墻中間拔不出來, 那該多尷尬?
襯衫落到床尾,又顫巍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