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還有戰斗力的五人飛馳而去,顧延領頭跑在前面,腳步一點就飛身上旋轉木馬的帳篷頂,腳下的彩虹小馬悠悠打轉,彩燈在鉛色的天幕下閃爍,音樂聲歡快。
“尼古拉不會走。”江鱘安撫焦急的姜荻,“他說要殺死顧延,就一定會做到。孤身一人的絕境只會讓他更加興奮,那家伙就是個醫學意義上的瘋子。”
顧延翩然落地,黑沉的瞳仁望向姜荻:“尼古拉去了摩天輪。他是沖我來的,如果有突發情況,你們先走,留下來只會分散我的注意。”
這話說的姜荻很不高興,扁扁嘴,沒應聲。
“放心。”江鱘笑道,“以你的實力,還會有突發情況?就是有,我們調查組也會照顧好小姜。”
“我們走吧,再啰嗦,人都要飛去曼谷了。”姜荻哼了聲。
顧延打頭,姜荻和娜娜緊隨其后,陸小梢和江鱘散在兩翼殿后,一路小心翼翼地向摩天輪奔去。
海濱游樂園的設施立在沙灘上,夜幕低垂,彩色霓虹亮起,海水拍岸,沙地上盡是清荒的游人們遺落的垃圾,繁華又荒蕪。
一如江鱘的推測,尼古拉沒走,他的頭顱在摩天輪頂端的轎廂上跳躍,咚,咚咚,骨碌碌,頭骨撞擊金屬頂,在潮水聲和風聲中突兀得叫人脊背發涼。
“飛頭降?”江鱘立即看出來路,極為坦誠地躲到售票處后面,“跟人打還成,尼古拉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算作人類,我就不給顧延添亂了。”
陸小梢粗黑的眼線被汗水融化,她抹抹臉,興許是嫌自家組長丟人,護著姜荻往前走。娜娜柳眉緊擰,變出高大的木偶人,抵御尼古拉可能的襲擊。
顧延捏了下姜荻指尖,頭也不回地提刀翻身而上,他比姜荻高一點兒,少說也有186往上,動作卻異常敏捷。
姜荻他們才攀上低層的轎廂,顧延就已經三下五除二爬到尼古拉所在的轎廂頂,沉下重心,腰身一擰,氣力灌入刀鋒徑直砍向尼古拉的頭顱。罡風逼開海風,蕩起層層黑霧。
尼古拉尖嘯一聲,肥大如巨蠶的舌頭刺穿顧延腳下的鐵皮,轎廂被他的唾液腐蝕出大洞。
“還不明白嗎?你永遠也不可能打敗我!”尼古拉大笑,“上次算你走運,這次,哈哈!”
顧延冷嗤,在摩天輪上騰挪翻飛,避開尼古拉飛濺的唾沫。站在游樂園最高處,眼角余光能盡覽地面的情形——島上僅有的幾臺警車把出口堵住,圍觀群眾烏泱泱的站在遠處觀望,海面墨濤洶涌。
他的瞳孔漆黑,這是一雙光照不進去的眼睛,沒有憤怒,甚至沒有殺意,只有讓尼古拉惱恨非常的傲慢。
近距離旁觀顧延的戰斗,姜荻心里激動到嗷嗷叫,恨不得沖上去也給尼古拉來一套軍體拳。
可惜現實不是熱血少年漫,他的體術沒修煉到顧延那種變態的程度,只能跟超級馬里奧一樣,捧著裙擺,隨摩天輪緩慢移動,一節一節往上爬。
“小姜,你真的能行嗎?”陸小梢疑惑,“別逞能哦。”
“男人不能說不行。哎呦,我草!”
姜荻話剛說完,腳下一空,鼻尖撞到玻璃窗,得虧被娜娜的木偶人撐住,才沒整個人滾落下去。
“……我可以。”姜荻咬咬牙,把這輩子引體向上的功力都用上,硬生生翻回轎廂頂。
說話間,一條粗糙的斷舌朝他們甩來,木偶人舍身要擋,被腐蝕去半支胳膊。娜娜心疼地哎了聲。
姜荻蹲踞穩住身形,扣動扳機,粉色的燒灼彈穩穩射中半空中的舌頭,滋啦,冒出一股黑煙。
“頭頂!”陸小梢大聲提醒。
姜荻側滾躲開,險些掉下去,一手牢牢扒住門框,半開的玻璃窗并不鋒利,但在體重的作用下卻如同刀割。
咚!
姜荻后頸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盡力后仰,眼睜睜看著尼古拉的頭顱落到他的轎廂上方,斷去一截的舌頭淌出黑血,一道道血痕把金屬門框,腐蝕得千瘡百孔,脆如蟲蛀的書頁。
這個高度掉下去不會死,但在下墜的過程中,他極有可能被尼古拉偷襲,而在半空中的他無法瞄準,毫無還手之力!
近身平A打射手,卑鄙!
姜荻氣得要死,大聲呼喚:“顧延——”
錚!
刀光如同電光,自上而下刺穿尼古拉的頭顱,姜荻脖子一縮,嘭地落到下一層轎廂上,才沒被陰寒的黑煙撲個兜頭蓋臉。
“還好麼?”
一只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從上方伸出,姜荻深吸口氣,輕輕一躍握住,被顧延單手拎回上一層摩天輪里面。
“在這兒待著。”顧延垂眸,把人按在軟座上。
姜荻鼓了鼓臉:“你甭想撇開我一個人料理所有事。”
之前手無縛雞之力,被顧延當包袱丟到身后就算了,現在稍微能打一點,到關鍵時刻又不被顧延相信,姜荻是退一步越想越氣。
顧延深吸口氣,沒生出想象中那般姜荻失去掌控的怒意,反而心頭發酸,攬住姜荻肩膀,拍拍他的脊背,低聲說:“我知道。
”
“喂,你們倆!”趴在右上方轎廂的陸小梢崩潰,“現在是談戀愛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