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姜荻坐到床頭,討好地拉住顧延的手,“江鱘他們還沒就位呢,你先親親我。”
顧延胸膛起伏,脖頸微仰,飽滿的喉結咽動,像在平復呼吸。
姜荻嘿地笑了下,看顧延那樣,有些自得。
紅色塑料繩在空調葉片間飛舞,他用臉頰去貼顧延手背,空調嗚嗚吹拂,臉肉的觸感柔軟微涼,像冰鎮過的米豆腐。
姜荻小聲說:“先說好,只是親嘴,不許動手動腳。聽到沒?喂?摩西摩西?唔!嗚……”
顧延甩開姜荻的手,一把將人推在床上。
淡淡的漂白水味涌入鼻腔,老舊的金屬床架晃動,吱呀,吱呀。
作者有話說:
姜荻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顧延說,今晚月色真美,宜do,姜荻一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顧延主張接吻,姜荻就來調和,愿意親親了。——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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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滿月派對19
老舊扇葉泛黃, 綁在其間的紅色玻璃繩好似一只紅蜻蜓,在姜荻視野里留下霧蒙蒙的虛影。
空調開足, 冷氣吹干熱騰騰的汗意。酒吧街不到二百米就是大海, 潮水洶涌而溫柔。
系統通告響過兩次,又有兩人淪為素察的祭品,殺死他們的人受鮮血澆灌, 得以成為信徒。
【……當前玩家總數:37人。】
暴雨驟降, 如冷漠的系統女聲沒能打斷炎夏,反而加劇了小島的潮濕悶熱。
姜荻想, 他真是昏了頭,被顧延三言兩語說動,一擊即潰。嘴上說著不算, 不喜歡,不像話, 但看在顧延眼里的, 就是喜歡, 很喜歡。
礙于時間沒到最后,顧延除了些微露出的鯊魚線, 稱得上是衣冠楚楚, 這讓姜荻很不滿。
他捂住酸痛的下頜,舌頭抵住口腔, 腿一軟,差點滾下去,氣到白顧延一眼。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嗯嗯。”顧延敷衍地應和,幫他撿起沙灘褲, 半跪在床沿伺候著穿上, 磨破皮的地方痛到姜荻嘶一聲涼氣, 抬腿就踹在顧延肩頭。
“滾蛋。”姜荻有氣無力,“你這算哪門子的追求?分明是詐騙!”
顧延一手圈住姜荻腳踝,低頭親一口,稍稍抬眸,眼底是志在必得后的游刃有余。
“那你報警,說我強迫你。等進了監獄,你來看我,再隔著探訪室的玻璃……”
“哥!”
姜荻別過臉,冷風拂過他發熱的臉頰,在枕頭上擠出軟肉。他情不自禁地想,艸,跟顧延談戀愛太上頭了。
一入夜,小旅館嘈雜如怪物的箱籠,老電視彩條閃爍。
姜荻按動油膩的遙控器,掃一遍僅有的深夜付費頻道,呵了聲,點開《動物世界》。他盤腿坐在顧延屈起長腿間,胳膊肘搭在顧延膝頭,分享同一瓶啤酒。
叮鈴鈴,前臺小妹撥來電話,詢問他們是否點了菠蘿冰外賣。姜荻糊弄過去,掛斷電話和顧延對視一眼,這是江鱘和他們約定的信號——魚已入網。
“來吧。”
姜荻躺回床上,仍嫌不夠,雙臂交叉把背心脫去,朝顧延勾勾手,挑釁似的比了個口型。
門牙輕咬住下唇,嘴唇張合,輕盈的氣息如同游魚徘徊兩次。
顧延不受他的激將法,冷笑,附耳問:“以為我不敢麼?”
靠,以這人不要臉又不要命的性格,搞不好真的敢當眾來。
姜荻啞巴了,一手撐住后腦勺,斜躺在床上,等顧延把燈關了,他又慌了。
啪,電燈關閉,廉價的旅館客房陷入黑暗。
電視上,《動物世界》無聲播放,正進展到獅群捕獵,兩頭公獅飛躍過水潭,死死咬住獵物,直至獵物失血而亡。
姜荻卷好枕頭塞進被褥,再和顧延一道躲到床板下,趴伏在地,清淺的呼吸拂開厚厚一層灰土。
狩獵開始。
十分鐘后,兩條影子從門縫漫入房間,緊貼墻根,悄無聲息凝成一男一女兩道鬼祟的人形。
衣著清涼的女人舉著紡錘大的經筒,大胡子男人手提銅鈴,他們胸前的佛牌在昏暗中幽光朦朦,看著微微晃動的大床,兩人交換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經筒尚未轉動,銅鈴沒來得及敲響,姜荻就右腿掃向其中一人脛骨,一個側滾翻從床底躥出。
不待入侵者躲閃,砰砰兩發子彈點射在腳邊,第三發精準打向大胡子眼窩,只聽咯的一聲,眼球爆碎,大胡子捂著眼睛痛呼,叮當,銅鈴落地,轉瞬化為黑煙。
下一剎,顧延右手如鉤爪,掣住女人的手腕,反手一壓,咔嚓,腕骨當即斷裂,經筒骨碌碌滾落。
燈光大亮,黑霧荊棘把那對男女捆成蠶蛹,堵住嘴,只露出兩顆鼻青臉腫血刺呼啦的頭顱,他們皮膚灰敗,眼袋垂到顴骨,眼神凝聚怨毒狠辣的光。
這是被陰牌影響容貌、精神狀態的跡象,但為了得到素察的認同,這些不過是細枝末節。
被姜荻射瞎一只眼的大胡子男人無聲唾罵,姜荻把掙扎間掉地上的佛牌一腳踹開,嫌棄地撇撇嘴,雙手持槍,夜鷹代理人一梭子燒灼彈下去,兩枚佛牌滋啦啦冒出腐臭的黑煙,化為灰燼。
那倆人像是沒料到姜荻做事那麼絕,不問過顧延就直接出手,出手即是殺招,一時間都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