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不說話,姜荻心里就發虛,但他虛了沒兩秒,就理直氣壯起來。
他脖子上都套頸環了,有黑霧荊棘在,他就是跑到地球另一頭,顧延都能找到他在哪兒。現在掛著一張臉,幾個意思?
“我去洗個澡。”姜荻悶悶不樂。
顧延依舊不做聲,姜荻更來氣,心里酸溜溜的,臟兮兮的T恤短褲啪地甩馬桶蓋上,打開花灑,絲絲涼意沖淡他的煩躁。
霧氣濛濛,姜荻舒服地閉起眼,唔了聲,忽而肩膀一沉,被人扣住后頸,推到水汽淋漓的馬賽克瓷磚墻面上。
“!!!”
姜荻渾身僵直,浴室光線明亮,他一.絲.不.掛還撅著腚,想掙扎卻根本敵不過顧延變態的力氣,濕潤的肌膚很快被熱汽蒸紅。
“到處亂跑,謊話連篇。”
顧延箍住姜荻腰身,拇指指腹去揉搓腰窩,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充斥掌控欲,像上了弦的弩,繃出喑啞的嗡鳴。
“我沒有。”姜荻嗚咽一聲,腳趾蜷縮。
花灑大開,顧延的襯衫濕透了,洇出塊壘分明的肌肉線條。姜荻只比他矮幾公分,身材并非紙片人那掛,卻被顧延的氣場籠罩,膝窩發軟。
顧延的目光尖刀般劃過他全身,姜荻感覺自己就像塊豆腐,輕易被吞吃入腹,被顧延吃得死死的。
“你出去。”姜荻擠出哭腔,實在是羞恥萬分,“我們又沒在交往,顧延,你不能……”
“那你昨晚主動親我?”顧延捂住他的嘴,虎口卡在嘴角,感受濕漉滾燙的呼吸。
“那不算!”姜荻耍賴。
忽而,他渾身一震,嘩嘩的水聲掩蓋住規律和不規律的動靜。
“算不算?”顧延附耳問。
“不……”姜荻哽咽,咬死不認,“不算。
”
奶香橙花味的沐浴露泡泡沾上南洋風情的小碎花馬賽克墻磚,一縷縷沿姜荻膝蓋、小腿滑落,小腿肚時而放松,時而繃出利落明快的線條。
霧氣朦朧,人影幢幢。
一小時后,姜荻行尸走肉一樣從浴室飄出來,指尖摸了摸酸痛的嘴角,等顧延給他吹干頭發,換好衣服,還沒回過魂。
顧延嘖了聲,放下吹風機:“一會兒開會,你別去了。”
“不行。”姜荻捶一把沙發,喉嚨有些干。
顧延欠揍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會被看出來。”
“看出來什麼?我們又沒有……”
姜荻嘴快,下一瞬,他就咬住舌尖,扭過頭去瞪顧延,眼尾緋紅。
雖然沒有那啥,但也跟那啥了差不多。
怎麼會這樣?!他不要做人了!姜荻心里哀嚎。他想逃離地球!
*
副本第六日,壞猴子酒吧。
玩家們零零散散,三兩個坐成一桌,氣氛有些沉悶。
昨天半夜死了三名玩家,沒在素察的狩獵中死去,死因全是內斗,其中有兩人還是聯盟里負責情報和后勤的玩家,各自的隊友都心有戚戚。
顧延從正門進來,身后跟著戴著口罩的姜荻,金發蔫蔫地耷拉在眼角。
玩家們互相交換眼神。
之前懟過顧延那位壯漢昨晚上死了隊友,撈起白背心擦一把眼淚,焦急地發問:“顧延,你到底有沒有計策?才第六天,就剩39人了。對面輕松,拿了人頭去給素察交差。我們呢?任人宰割嗎?”
顧延冷淡地掀起眼皮,并不理睬。
“昨晚,江鱘安排情報組去盯梢神之齒的人,情況如何?”
江鱘拿出記事本,溫和道:“找到了其中兩個人的落腳點,和尼古拉·甄金斯可能的住處。
”
“顧延!”
砰!壯漢一拳捶向桌子,橡木圓桌登時碎為粉末。
姜荻縮縮脖子,就見顧延抬手,一道黑霧荊棘嗖地躥出去,繞住壯漢肩背,硬生生把人按回座位。
“江鱘給每個人規劃過巡視、蹲點的路線,每天隨機改變路線、時間、搭檔。”顧延神色淡漠,似乎對死去的玩家毫不在意,“你的那位隊友,沒記錯的話,姓趙,他呢?做了什麼?”
壯漢像干吞了一瓣榴蓮殼,漲紅了臉,神色頹唐。
“心存僥幸,兩天按一樣的路線去蹲守,被人抓了個正著。記住,現在我們是獵物,對面是獵人。獵物行差踏錯,就會死。”
顧延話鋒一轉:“不過,從現在起局勢不一樣了。想死的人大可以反水,想活下去的人,跟我走。”
話音未落,空氣中響起系統的機械女聲。
【叮咚!素察的花園闖進兩只不知所謂的小老鼠,忠實的信徒將為素察找到他們,撕碎他們,獻祭他們。作為回報,素察將賜予他的鱗甲。卑微的信徒啊,這將是你無上的榮耀。】
作者有話說:
小姜:嘴硬()軟。
第57章 滿月派對17
聽到系統通知, 姜荻渾身一凜,與娜娜對視一瞬就迅速分開。
“兩只小老鼠”的指向不明, 但他直覺說的就是他倆。
姜荻若無其事垂下眼睫, 懨懨歪在顧延肩頭,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小腿在圓桌下與顧延相碰, 又像燙到一樣分開, 寬松的沙灘褲在膝彎映下陰影,湮沒幾點紅痕。
落在旁人眼里, 便是被顧延狠狠享用過的模樣,連黑霧荊棘頸環都明明白白寫著“顧延的所有物”,明目張膽地偏愛。
可惜了, 百無一用的菟絲花,沒了顧延, 就會被豺狼虎豹碾碎, 死無葬身之地。
嘲諷的眼神若有若無, 落在姜荻臉上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