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顧延這麼小心眼,他就……啊呸,他又不能真的跟顧延怎麼樣。
“顧延,這不合適吧?”有人提出異議。
姜荻小雞啄米,跟著點頭。是啊,不合適!
“我看挺好的。”江鱘微笑,“姜荻是我們調查組求而不得的預備組員,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有幾分本事。”
連調查組的組長江鱘都出來背書,一時間,玩家們看姜荻的目光多了幾分崇敬。
獨獨姜荻被顧延和江鱘架火上烤,氣得腦袋冒煙。
“好吧,我來就我來。”姜荻較上勁了,“我先說,說完有不足的大家再補充。”
“這事說來也容易,咱們一共26人,分成兩組,有一組專門去山里蹲點,盯住素察,注意他的行動。尤其要注意有沒有外人進山。”
“另一組,去調查素察的背景資料,生前死后,故事傳說,凡是提到他的,無論是真是假都在每晚會議時匯總。”
“兩組的工作每三天輪換一次,組內再分早晚兩班,這樣也不至于生熬著,素察沒搞事兒,咱們先累到猝死。都來海島度假了,不興搞007。”
“眼下我們對素察的幫手一無所知,可能是鬼,可能是NPC,也可能是玩家。要信任隊友,也要有所提防。”
“無論完成什麼任務,都要至少三個人在場。多的話我不說了,大家都經驗豐富,我想你們懂我的意思。”
姜荻話說得越來越溜,緊張的心情也平復下來。
好歹也是寫了五百多章無限流小說的作者,《夢魘之牙》副本里有什麼套路,哪里可能有坑,他比誰都要清楚。
世界上不會有另一個人,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
顧延站在姜荻身后,冷淡的的目光掃過修長白皙的脖頸,寬松T恤下時隱時現的肩胛骨,走動時勾出的腰身、挺翹的臀部,和沙灘褲下兩條肌肉線條漂亮纖長的小腿。
腳踝圓潤卻細弱,食指拇指一圈即可握住。穿著人字拖,腳后跟都是淺粉的,腳趾蜷起,腳趾甲跟貝殼一樣渾圓整齊。
姜荻在人群中言談自若,像一團金燦燦的篝火,自然而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顧延的目光凝在姜荻后跟劃破的幾道傷口上,皺了皺眉,想來是昨晚穿的鞋不合腳,又去山里狂奔一趟給磨出的口子。
血早已止住,有些紅腫。顧延喉頭一緊,錯開眼不再去看。
“喂。”
一只手從眼前晃過,顧延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卻又馬上松開。
姜荻后撤半步,微仰著臉問:“分組你來?”
顧延唔了聲,見眾人對姜荻的安排沒什麼異議,玩家中也有幾個老熟人,就按他認知中的戰力、技能適配度平均分配成兩大組,四小組。
一通點兵點將行云流水,一個照面就把所有人的能耐看出個大概,讓旁觀的眾人愈發心驚膽戰。
這就是榜一大佬的實力嗎?恐怖如斯!
姜荻跟江鱘、劉文婷一組,負責調查、統籌情報,顧延則帶著娜娜、陸小梢,和一票摩拳擦掌的玩家去酒吧街附近的山里盯梢。
這麼分組姜荻沒啥意見,但他對顧延一句話不說帶著人離開意見很大。
一股無名火往上竄。
幾個意思?啊?做不了男朋友,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姜荻反思一秒鐘自己失敗的育兒策略,牙根漫出酸意,像含著一顆話梅,重重哼了聲,扭頭就走。
雨停了,太陽從云后撥冗蒞臨,小島悶熱潮濕如同蒸箱。
“小姜,這里。”劉文婷坐在一輛三輪蹦蹦后座,朝姜荻揮手。
江鱘平常衣冠濟楚的,此時西裝外套往腰間一系,襯衫袖管捋高,坐駕駛座擰動轉把。
見姜荻一臉震驚,江鱘拋個飛吻:“顧延不在,快上車私奔,小寶貝。”
鑰匙一轉,三輪車就咔咔咔響,上下顛簸。姜荻坐后座,扶住窗框,早飯都差點被顛出來,后面跟著幾輛坐滿玩家的蹦蹦,所有人都一臉菜色。
三輪蹦蹦駛出酒吧街,突突突地沿帕黛島主干道往中心商業街開去。
臨近中午人聲鼎沸,姜荻大致分過任務,玩家們就像撒入魚池的游魚,分成幾撥挨個詢問店家。
這兒做生意的多是當地人,地毯式搜索,不信找不出有用的東西。
佛牌店剛出過命案,“禁止入內”的禁戒線形同虛設,時不時有游客在前面拍照發朋友圈,但也方便了姜荻他們再次溜進去調查。
江鱘取下胸前口袋的鋼筆,轉動筆桿,拿出藏在其中的一根鐵絲。
他生得一副社會精英模樣,撬鎖時也昂首挺胸,路人還以為他是曼谷那邊派來協助調查的警探,都投來欽佩的眼神。
姜荻嘴角抽搐,跟著鉆進去,佛龕里那尊面朝墻的紅色佛像仍在原位。
劉文婷舉起單反,咔嚓咔嚓一頓拍。
“怎麼說?”姜荻問,“佛像有問題吧?”
“嗯,佛像后面有個紅裙子的女人。”劉文婷欲言又止,看向玻璃柜臺,“小姜,但這些佛牌上每一枚都有人的臉。”
外頭烈日炎炎,姜荻卻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接過劉文婷的相機,幾張拍攝柜臺內部的照片上,一枚枚整齊擺放在絲絨方盤,系著價格標簽的佛牌正面,那些流水線出品端正雍容佛像全都變成了一張張凸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