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姐們擱這兒養蠱呢?”
“差不多吧。”顧延輕聲冷笑,“她想殺了我們,所有人。”
姜荻聽懵了:“不是,憑什麼啊?我和朱舟子又沒惹她。哦,這姓朱的揩她油了,可我是無辜的,竇娥都沒我冤!”
“可能你倒霉,碰巧被涂燕燕挑去,作為假裝婚禮的幌子。”莫問良嘖了聲,看向顧延,“你的推理乍一聽,的確能解釋很多問題,但有兩個bug,顧延,你應該清楚的吧?新娘子把我們請來,新郎為什麼要配合她?她又是哪來的自信,能把我們七個人全部殺掉?”
顧延手插在西裝褲兜里,眉宇微壓,語氣居高臨下,卻有種壓抑不住的興味盎然:“因為我們之中,也有新郎靳懷啟憎恨的對象。玩家們有殺人動機,死者為何不能有?至于殺死我們的方法……”
他后退兩步,仰頭看向天花板上那盞頗具南洋風情的吊扇燈,抬手按下風扇開關。
姜荻正要疑惑,卻見扇葉越轉越快,吹拂起陰冷的風,撕碎的膠帶紛飛,木百葉嘩啦啦拍打玻璃,尸體的長發輕輕顫動。
“哥,你干嘛呢?”姜荻皺眉。
驀然間,吊扇燈轟然砸落,碎玻璃散了一地,客房倏然一黑,高速旋轉的扇葉嗖地向四周飛去。眾人大驚失色紛紛躲閃,朱舟子大叫:“誰踩我腳了?!”下一秒,就聽他呃了一聲,沒了聲息。
姜荻人都懵了,被顧延死死攥住手腕,護在懷里,三步并作兩步往走廊撤去。莫問良跟在他倆身后狂奔,嘴上罵罵咧咧,讓顧延下次搞事之前給個信號!
跑到二樓拐角時,顧延肘擊撞開玻璃花窗,卻在玻璃碎裂落在一樓花園前腳下一拐,帶著姜荻往二樓茶室逃去。
茶室的設計圖清靜,房門隔音,關門無聲,還有個暗門,推開后是保存珍貴茶葉、紅酒的秘密儲藏間。姜荻跪在榻榻米上,伏在茶幾邊大口喘氣,質問顧延,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靳家的宅子有問題。”顧延氣息平穩,移開落在姜荻襯衫胸口那道先鋒剪裁的視線,“顯然,靳懷啟和涂燕燕什麼都知道。他們兩個想利用大宅里原本的東西,來對付我們。千算萬算,算漏了請來的人里,也有人想殺她。”
姜荻怔愣,吶吶道:“他倆還真是亡命鴛鴦,天生一對啊。哎不對,哥,這宅子呢?有什麼問題?還有戚楚衛說的那些東西又是什麼玩意兒?”
“不知道,詐他的。”顧延扯松黑色襯衫板正的領口,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姜荻看在眼里,卻有種異樣的感覺。
“操。”莫問良罵出聲,“敢情您老啥也不曉得,就跟他們唱空城計?”
姜荻啞然,但聽莫問良在那嗶嗶叭叭的,他也不樂意,兇狠地瞪過去:“我哥肯定知道什麼才這麼做的,不然那個抽羊癲瘋的風扇怎麼解釋?”
聞言,顧延失笑:“我起初有兩種猜測,一是涂燕燕死后讓這里成了兇宅,二是宅子本身的用途……目前聽戚楚衛漏出的話,像是第二種。”
他問姜荻和莫問良,有沒有聽說過南方有些人家,嫌墳地的價格太高、風水不好,又擔心幾代之后地方不夠用,或是后代疏于管照、祭奠,就專門買公寓或別墅來存放家族的骨灰。這類風氣猖獗的地方,會出現某些別墅區平時罕無人跡,只有清明、中元、過年才有人出入的荒唐現象。
話沒說完,姜荻就淌了一身的冷汗,白襯衫黏糊在胸膛,顧延眉稍一抖,丟一塊茶巾過去讓他擦干凈。
“你的意思是,這幢宅子是……”姜荻干張著嘴,沒敢把后面的話說下去。
莫問良盤腿坐在一旁,臉色極差:“我們還要在這兒待兩天兩夜。”
如果只有鬼新娘,那麼躲上兩天不過小事一樁,大不了憑顧延的戰力硬吃。但若是整座宅子都有問題,他們身處的環境,所接觸的刀叉、窗簾等物事,都有可能像那臺風扇燈一樣轉化為殺人的利器,一切就麻煩了。
姜荻牙疼一樣捂住臉頰:“快三點了,二十小時后才會開始第二輪投票。朱舟子沒了,但我們三個加起來手里也有四票,今晚就能把戚楚衛投出去。但是,哥,我有點擔心……”
顧延垂眸,故作疑惑:“擔心什麼?”
“擔心他倆趁這個白天把我咔嚓了啊!”姜荻往顧延那兒蹭了蹭,仰起臉看他,“延哥,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偵探有兩票,玩家各一票,眼下戚楚衛和魏千霜是明牌的兇手陣營,方才他們趁亂干掉了朱舟子,可見其反應極快且心狠手辣,現在只要再除掉票數占比最大的姜荻,就能跟顧延、莫問良的票數打平。
莫問良嘖了聲:“不容易呀小姜,有長進。”
姜荻不睬莫問良,專注地望著顧延,就差當場躺下,露出柔軟的小腹。
顧延看著想笑,但又覺得這時候笑出來有點奇怪,面無表情地跟姜荻拉鋸一會兒,才似受不住他軟磨硬泡般點頭答應。
“媽的,他們想來就來,也省得我們費力去找。
”莫問良啐道,“我比較擔心那個戚楚衛,他瞧著很了解這座宅子,他的劇本里絕逼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