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延勾起嘴角,眼底卻沒有笑意,滿意地看到姜荻被他嚇到,渾身一顫,挨著墻根縮成一團。
“延哥,你別嚇唬我啊。”姜荻嗷的一聲,痛苦捂臉。
為了游戲平衡,玩家結為隊友后只能保證進入同一個副本,不能保證成為同一陣營,于是,在分陣營的副本里,時常發生昔日情比金堅的隊友拔刀相向的冥場面。
姜荻思忖道,今天他還沒擲“賭狗的十四面骰”,如果顧延是兇手,那也不必擲了,今日運勢肯定是最慘烈的零。偵探和兇手水火不容,跟顧延對上,他還有救嗎?直接找個地刨個坑,把自個埋了吧。
也許是姜荻扁著嘴,眼尾泛淚,面色蒼白像一吹就化,看著實在可憐,顧延忍不住笑出聲:“騙你的。”
靠!姜荻偷偷瞪顧延,挪到床尾,一屁股坐下去:“你不是兇手,那麼誰是?莫問良?我看他鬼鬼祟祟,挺可疑的。”
顧延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膠囊咖啡機無聲運作,滾燙的咖啡液緩緩流淌,恰好裝滿一杯。馥郁的苦香彌漫,顧延抿一口,與焦灼如鐵板燒的姜荻相比,很是游刃有余:“誰是兇手重要麼?重要的是,在投票之前兇手會做什麼?”
姜荻抓抓頭發,衛衣兜帽隨之歪到耳側,如陽光般耀眼的金發亂成鳥窩。他茫然道:“嗯……拉幫結派?栽贓陷害?”
顧延垂下眼睫,面無表情如同神祇:“如果我是兇手,會第一時間把有投票權的玩家都殺了。”
比起無可辯駁、無從反抗的系統規則,自然是處決可能威脅到自身的玩家更為簡單直接。姜荻體內漫出一股寒意,蜷起指尖,這才確定顧延沒有撒謊騙他。
以顧延的“人設”,這麼做才是“對的”,他早知如此,不是嗎?
“我……”姜荻卡殼,“平民和偵探的通關條件是找出兇手,這個方案不適用,可惜了,欸。”
顧延擱下骨瓷杯,修長的手指勾著杯把,眸間閃過一絲諷意,下一瞬卻沉下臉,問姜荻,脖子上的傷痕哪兒來的?
姜荻尷尬不已,重新戴好衛衣帽子,搪塞道:“山里蚊子多,剛才出去院子里咬了我好幾個包。”
顧延呵了聲,并不相信,經驗使然,靈異副本里突然出現的傷口、淤青、胎記,都須要提起警惕。見姜荻漲紅臉,明顯有所隱瞞,顧延徑直走上前,微躬下身,左手按住姜荻肩膀,右手像拆禮物一樣解開扎成蝴蝶結的帽繩。
“??!”姜荻愕然,想躲卻無路可退,再往后躲得躲到床上去,那像什麼樣子?可顧延指節摩挲他下頜軟肉的觸感實在清晰,他身子一抖,差點厥過去。
“這是?”顧延眉尾輕挑。
社死社死,宇宙第一社死事件!姜荻破罐破摔:“吻痕!怎麼樣小處男,沒見過吧?”
顧延一時失語,想到劇本上寥寥數語的“和前男友姜荻情之所至打了一炮”,恍然大悟。指尖點一點姜荻頸側的紅淤,好奇地往下按,直到姜荻瑟縮,臉紅到滴血,顧延才收回手,好整以暇問:“為什麼還有指印?”
你好意思問?!姜荻快要氣死,生硬回答:“不知道,又不是我弄的。”
顧延沉吟片刻,狀似無辜地解釋:“但我沒有那方面的愛好。”
那方面?哪方面?!顧延,爹警告你,用詞不要那麼危險!姜荻撇撇嘴:“誰知道呢?不是你搞的還能是誰……”
話音未落,姜荻便面無人色,周身血液像被人抽走。
顧延薄唇緊抿,冷冷地下令:“把衣服脫了。”
姜荻震驚,死死捂住領口:“我不!”
他一個大男人沒什麼不能給顧延看的,但這也太要命了吧?再想到《夢魘之牙》的小說連載,讀者們能縱享顧延視角發生的一切,姜荻現在就是想絲滑地去死。
顧延雙手抱臂睨他一眼,姜荻暗罵一句,猶猶豫豫地褪去衣衫,閉上雙眼,在客房明亮的光線下接受檢閱。嗚,姜荻打個激靈,在顧延命令下翻面兒,趴在在床墊上。
寬大的掌心覆上青青紫紫的脊背,把指印一一撫過、比對。姜荻渾身戰栗,不知是羞的還是怕的,顧延體溫不高,但貼在腰間時,姜荻仍像被燙到,咬住被角發出嗚咽。
一手就能握住的腰身,有著柔韌的觸感,在雪窩似的腰眼上有個青到發黑的手印。顧延右手虛虛覆過去,目光微沉,喉嚨發緊,說出的話卻讓姜荻從頭涼到尾巴根。
“這不是我的手印,小了一圈,更像是女人的手。”
*
下午一點,玩家們約定好分成三組在靳家大宅上下搜尋線索。貓嘯天和朱舟子搜一樓和地下室,他和顧延搜二樓,魏千霜、戚楚衛和莫問良搜三樓,互相保護,彼此監督。
姜荻把顧延的推論告知,提醒眾人長個心眼,保持警惕,遇到情況就大聲呼救,他和顧延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啊?小姜哥不跟我一起嗎?”魏千霜有些失望,“顧延大神那麼厲害,一個人也可以吧?”
姜荻苦笑,要是早上他還敢跟顧延分開單獨行動,現在可不敢,恨不得再次變身毛絨絨,讓顧延揣兜里走。
“分三組效率高,也安全。”姜荻說,“你跟著莫哥和戚楚衛吧,他們會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