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沉穩嚴肅的黑色襯衫下展露的一點點感性。
準備好了之后就出門。
“姜薇和羅凡呢?”金如山問。
成嘉澍:“哦,他們先去了。”
先去那邊和張雪他們準備了。
這次雷永明沒有一起過來,時間也很趕,就沒有在當地租車,兩人在酒店門口打了出租車出門。
師傅看他們拿著樂器,成嘉澍也背了個大書包,里面裝了一些設備。
“去哪里啊?”
“洗煤廠。”金如山說。
師傅從后視鏡里看到兩人,好奇道:“去洗煤廠干什麼,那里過兩天就要拆了。”
成嘉澍湊上前去:“師傅,你怎麼知道啊?”
師傅:“我在這里都多少年了,洗煤廠以前可是大廠大家都知道,有點風吹草動的大家都知道。”
說完想了想,又補充:“唉,拆了也好,放在那里,看著也可惜,聽說要建房子了。”
“你身邊的人有在那里工作過的嗎?”
“多得很!”
師傅笑著,繼續說:“搞這個賺錢多呀,大家都愿意去。但是沒有辦法,政策要改,那就改嘛。”
成嘉澍和師傅聊了一路。
對于這些普通人來說,工作就是工作,在哪里都是工作。
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論,他們只是曾經在這里有過一份工作。
到了地方下車,發現洗煤廠外圍的板子已經全部都拆掉了,有圍墻的地方也被推掉,拉起了一部分警戒線,應該過兩天就開始爆破拆除。
“走吧。”成嘉澍去拉金如山的手。
金如山出門之后話格外的少,看到洗煤廠之后更是有些恍惚。
真的要結束了。
他想。
走到禮堂附近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大提琴的聲音,金如山轉頭看成嘉澍:“小樹,你聽到了嗎?”
成嘉澍:“什麼?”
“大提琴的聲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成嘉澍笑,拉著金如山過去,禮堂大門早已經破敗,輕輕一碰就會滿手的銹跡,金如山用腳輕輕推開。
禮堂里面放了一個兩個大排燈照明,舞臺上有五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金如山轉頭看成嘉澍。
成嘉澍:“我也跟他們說了。”
金如山抿著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自己的激動,他轉過身來,背對著禮堂。
“我……我沒想到他們也會回來。”
他說的回來。
成嘉澍上前去,在破門的遮掩下墊腳抱住了金如山,“對他們來說那也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你放心,我們都想好了怎麼拍,不會因為這個片段暴露他們的。”
“我知道,我知道……”金如山深呼吸一口。
他當然知道成嘉澍會為大家考慮好。
這時候禮堂里面的人也發現有人來了,他們停止彩排,但是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不確定是誰。
直到張雪開口喊:“金大山!!”
金如山轉身,大家都看著自己,成嘉澍也悄悄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退出自己的懷抱。
他拎著自己的琴盒,伸手打招呼:“來了!”
成嘉澍跟著金如山進去,沒有那種影視劇里帶著bgm的重逢大場面,甚至一開始還有點拘謹。
畢竟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了,大家現在的生活也是天差地別。
尤其是前段時間金氏還發生了那種事情。
“剛剛到的時候差點哭了,怎麼這麼舊,你看這個地板。”張雪用腳尖點點破裂的那塊地板。
金如山笑:“上次來我也發現了,差點踩空。”
其他同伴也搭腔。
“看過宿舍了沒有?我去我家看居然還找到了我爸丟了的那只手表。”
“食堂都塌了。”
“是不是快要拆了,我看外面開始拉警戒線了。”
金如山點點頭:“嗯,我這邊的消息是一周后。”
張雪啊了一聲,看向成嘉澍:“那時候你們是不是在美國參展啊。”
成嘉澍說是。
“那會不會出現那邊正在展映,這邊正在拆廠子的情況?”張雪說。
拉大提琴的女生說:“哇,這麼說我要哭了。”
她做作又搞笑的語氣逗得大家哈哈哈哈笑。但確實不排除這種可能。
今天的主角不是成嘉澍,而是合奏團。
成嘉澍簡單的講過,排練了幾遍之后終于開始拍攝。
除了大提琴的演奏者,其他人都沒有從事音樂相關的工作,水平也不如小時候。
突擊兩天之后只能說還能聽。
關掉禮堂里面的大排燈,只用傍晚的自然光。
姜薇架好器材,鏡頭從門口茂盛的爬山虎墻開始,緩緩下移,羅凡在里面拉開銹跡斑斑的鐵門,鏡頭進去,音樂聲也更加清楚。
舞臺上光線很暗,只能依稀看到幾個演奏者的身影,從屋頂漏洞打下來光在鋼琴鍵盤傻瓜,張雪的人淹沒在黑暗里,但是琴鍵和手卻很清晰。
姜薇拿著手持攝影機,羅凡收音。
……
忙到晚上快七點鐘,終于拍完,總共拍了四條,回去選一條好的。
因為合奏團的伙伴要趕回去上班,成嘉澍他們也要趕著回去剪輯。
晚上吃了頓飯,大家就散了。
成嘉澍知道他們不是這個局的主角,吃好了之后和姜薇羅凡先出來等著。
“上次來的時候還冷得穿羽絨服。
”姜薇說。
“是啊。”
羅凡拿出煙,一人分了一只。
“誰能想到,一個星期之后我們就要在美利堅參加圣丹斯,我做夢都是拿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