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麼。
成嘉澍糾結了很久才決定不給金如山打電話打擾他。
時間已經不早了,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趕飛機。
關上燈之后發現窗簾沒有拉好,正要起身起拉窗簾,手機響了起來。
居然是好久都沒有消息的金如山。
“喂?金老板?”
“是我。”
金如山聲音里都帶著疲憊,感覺沙啞了很多,沒有什麼精氣神,但還是帶著笑意說:“睡了嗎?”
成嘉澍坐會床上:“還沒有,你這兩天還好嗎?金老板。”
“嗯……還可以,都控制住了,但是后面要做的工作很多,可能還要忙一段時間。”
金如山說著,那邊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成嘉澍想他應該還在忙,像以前一樣跟他說一說進度。
金如山:“抱歉,之前說好陪你們一起回去補拍的,肯呢個去不了了。”
“沒關系,工廠的事情也很重要。”
……
金如山在酒店的書桌前辦公,手機放在桌面上,和成嘉澍聊天。
他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這個工廠是很早一批的廠子,面積很大,效益也一直很好。
這次的火源還沒有確認下來,好在是沒有員工死亡,受傷的也及時送往醫院救治。
但是金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網上輿論很多,收到消息有對家下場了。
他有些擔心成嘉澍的電影被牽連到。
“小樹。”
“嗯?”
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能給他撫慰,讓他心情放松了一些。
金如山說:“這件事情還會繼續發酵,小樹,我覺得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的。我這邊已經讓雷永明把當初給你們投資信息轉移,在事情結束之前,我們……”
電話那頭是片刻的沉默,成嘉澍看著漏光的窗簾,已經想到了他要說什麼。
“金老板,一碼歸一碼,我覺得……”
“道理是那樣,”金如山打斷了他,“但是生意場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們娛樂圈也是,所以……”
他似乎下了決心,終于一口氣說完:“在這件事情全部結束之前,我們不要有太多聯系,有什麼事情你給雷永明打電話。”
成嘉澍:“就算真的會有影響,但是我不能只享受你的庇護,然后在你碰到困難的時候躲起來。”
金如山:“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必要趟這個渾水你明白嗎?你想想你們過去幾個月的努力,想想你的電影和員工。”
成嘉澍咬著牙,鼻頭發酸。
“風吹過來的時候,你會倒下,但是我不會。”金如山說。
他們沒有達成共識,成嘉澍不知道自己幾點睡著的,第二天在鬧鐘的聲音中起床,洗漱之后和團隊一起出發去臨風。
不管怎麼樣,工作不能拖沓,每一天都很寶貴。
金如山在努力,成嘉澍想自己也不能停滯原地,就算再不同的地方,也樣站起來邁出步子。
不能等回過神來,連走向對方的力量都沒有。
拍攝還算順利,兩天之后拍完了一半。
金氏工廠事故的調查也步入正軌,但是結果還沒有出來。
成嘉澍心里有擔心,但是覺得不會像金如山說的那麼嚴重,沒想到他一語成讖,很快就有媒體下場。
二十年前的煤礦坍塌事故被再次拿出來,金氏就是當年的“黑心”煤老板。
曾經的煤礦產業生長野蠻,并不是名聲很好的企業。
安全性差、污染空氣、拐賣人口、低俗,這些詞語都和那個時候的煤礦產業纏繞在一起。
成嘉澍在酒店里抱著電腦,越來越多的媒體和營銷號下場,開始扒當年的煤礦坍塌事故,開始編造金建煤礦是怎麼草菅人命,又如何輕飄飄的離開臨風市,來到上北市繼續經營黑心企業。
就連金如山母親在煤礦坍塌事故中去世也被說成“做了太多壞事被反噬”,成了被包養上位的心機女明星。
“就這麼說吧,我覺得煤老板就是吃人血饅頭的。”
“這麼大的火說是沒有人死,你們信嗎?”
“金氏成立不到二十年就這麼大規模,正經做生意能做到?想想吧你們!”
“去年還去他們公司面試過,嘔了。”
“黑心煤老板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洗白也太簡單了吧。”
“說洗白的可以去搜一下王77發的文章,還搞什麼慈善啊找人拍電影啊什麼的洗白。”
“電影?是之前他投資的成嘉澍的那個?”
……
成嘉澍咬著呀堅持了三天,終于把大部分補拍完成,全劇組一起飛回上北市。
還差幾個雪景,只能再回上北市的片場造雪拍。
電影的剪輯進展得也很順利,看起來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見成嘉澍回來,羅凡松了口氣,兩人一起出門抽煙。
“大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成嘉澍問。
羅凡:“暫時沒有,我都不敢讓他們看,但是我感覺還是知道的,只是我在,沒有人說。”
“怎麼就變成我們聯合黑心資本家拍電影洗白了?!”羅凡實在是不理解。
成嘉澍:“只要想,白的能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這有什麼。”
話音剛落,成嘉澍的手機又響了。
他按掉電話。
“怎麼了?”
“沒什麼。”
成嘉澍不想讓大家有壓力,裝作沒有事情。
下一秒,羅凡的手機也瘋狂的震動,羅凡看一眼,也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