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嘉澍指著一件淺灰色的毛衣說:“我穿這件可以嗎?”
金如山去給他拿下來。
“這條褲子。”
金如山拿下來一條家居褲。
成嘉澍:“怎麼這麼大啊?”
金如山:“啊?”
成嘉澍:“我說的是衣服,金老板,還沒有問過呢,你多高?”
金如山:“一米多。”
成嘉澍:“……”
金如山:“好像是一八九還是一九零,有點忘了。”
一米七七的成嘉澍微微抬頭,“原來身高很高的人是不在乎這一兩厘米的嗎?”
金如山又給了成嘉澍一件全新的T恤和一雙全新的襪子,讓他穿在里面打底,說完就先出去了。
成嘉澍知道金如山穿的衣服幾乎沒有便宜的,下意識翻開領子看是什麼品牌。
純白的打底T恤是B家的,襪子是運動品牌。
真會燒錢啊,成嘉澍心想。
穿上衣服之后成嘉澍面無表情的從衣帽間里出來,金如山正坐在床邊看手機。
抬頭一看。
“……”
并不是偶像劇中驚艷的換裝場景,反而有點……想笑。
“哈哈哈哈哈。”金如山沒忍住笑了出來。
成嘉澍:“笑什麼嘛。”
金如山:“沒什麼。”
但是成嘉澍自己看向鏡子,也很想笑。
這身衣服看著版型和size都不是很夸張,但是穿在成嘉澍身上怎麼就那麼大!
毛衣長到屁股,他整個人在衣服里晃悠。
褲子也在下面堆了一大截,不知道還以為他要去西海岸搞黑怕。
“沒事沒事。”金如山笑著過來,很自然地蹲下來:“挽一下就好了。”
成嘉澍下意識地后縮。
“我自己來。”
讓金主給他挽褲腳,像什麼話?!
這真的是折壽了!
看到成嘉澍要往后退,金如山條件反射一樣伸手去抓。
成嘉澍的腳腕被握住的瞬間,以為自己被高壓電線電了到了。
我也不是資本家啊!為什麼會被掛到電線桿上!
“那你來……”金如山也察覺到了成嘉澍的不自然。
金如山站起來,后退站到門邊,情不自禁地靠著墻壁,好像只有貼著墻壁才能有一點安全感。
剛剛,居然握住了他的腳腕。
對于成嘉澍來說,腳腕是比屁股還要敏感的地方,因為兄弟們會拍你屁股玩,但是腳腕被握住只會在……
不能再想了!
成嘉澍給自己強制關機,蹲下費勁的把褲腳挽好。
這種寬松程度,還是很像去搞黑怕的。
但是別無選擇。
成嘉澍:“我好了。”
金如山這才把視線放回來,打開門說:“那出來吃飯吧。”
兩人剛一出門,就碰到了正在上菜的金明月。
金明月:“你穿成這樣要去搞黑怕啊?”
成嘉澍:“……”
我就說!
好在金建國同志那邊催著吃飯了。
成嘉澍和金如山坐在同一邊,但是心里都有鬼,話也不說兩句,只埋頭吃飯。
金明月今天受了驚嚇,雖然現在已經緩過來,但是話也沒有之前那麼多。
金建國更不用說,金明月哭著打電話過來,沒有比他更心碎的人。
飯桌上是難得的沉默。
很快吃好了飯,金如山和金明月去收拾廚房洗碗,成嘉澍手不能碰水,只能坐著。
“看到你沒有大事,叔叔放心了很多。”金建國跟成嘉澍說話。
成嘉澍:“謝謝叔叔關心,是我們現場沒有組織好,還好沒有出什麼大事。”
金建國笑笑,他很喜歡成嘉澍,覺得他乖巧會說話,也不會煩自己話多,喝醉了更是有點可愛。
“我今天去片場接明月的時候,她渾身都濕透了,哭著跟我說很害怕。后面又說,說你去醫院了,沒有死,說還好沒有像媽媽一樣。”
成嘉澍的心臟好像被錘了一拳,悶著疼。
他看著金建國,明白梁曉去世這件事對這家人的打擊有多大,多深遠。
他們都明白,自己的生活已經比大多數人都要好,都要幸福。
他們不缺錢,生意很好,身體健康,已經是很難得,不應該再拿母親去世的事情讓自己抑郁墮落。
但是這些事情發生過,他們心里記著。
會在某些時刻想起來,會因為某些事情被觸發,借此好好痛哭一下。
然后就可以繼續樂觀平和的生活下去。
成嘉澍看向金建國:“其實今天吊車砸下來的時候我很害怕,因為吊車又大又重,要是砸到腦袋或者身上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但是我只是被吊車的一小部分砸到了胳膊,這可能是阿姨在保護我。”
“沒事就好……”金建國為了掩蓋自己因為情緒被觸動紅了的眼眶,說了一句沒事就好之后起身,去叫金明月回家。
金明月從廚房里出來,拿上自己的衣服。
成嘉澍走到門口送他們,金如山也站在他身后。
“明月。”成嘉澍忽然喊住她。
金明月剛穿上一只鞋:“嗯?”
成嘉澍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上前去輕輕抱住了金明月,他知道今天金明月的慌張失態是因為什麼。
就在他以為這一刻如同電影片段一樣浪漫又溫馨的時候,有人用兩根手指頭夾住了他手腕上的石膏。
金建國表情如狼:“你,干,什,麼?!”
成嘉澍立馬松開,“叔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抱抱明月。因為今天……不是,叔叔,真沒有那個意思——”
眼見護女老爸要發狂,金如山忙說再見然后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