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知道劇本之外的故事背景以及金明月身份的蘭雨和羅凡姜薇是知道的。
成嘉澍想安撫一下他,羅凡攔住:“你先去醫院,這邊有我呢。”
成嘉澍被拉上車,四十分鐘后抵達最近的一個醫院,這時候他的手腕已經腫得像個大饅頭。
簡單清創之后去拍片子,辦理住院打點消炎的點滴。
他身上頭上都是干掉的泥巴,整個人很狼狽,他很想擦擦自己的臉,但是跟著一起來的員工去給他辦理住院手續去了。
成嘉澍坐在床上的時候,后怕的感覺突然席卷腦袋,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很快檢查的結果出來,手腕骨折,加輕微骨裂,不算太嚴重,不用動手術,但是聽了成嘉澍受傷的過程之后醫生建議做個腦部ct,確認腦袋有沒有事情。
成嘉澍又去檢查,全部弄好之后回到病房躺下。
病房里只有他一個人,成嘉澍覺得累極了,也顧不上身上很臟就躺下睡了過去。
中午金如山給成嘉澍發消息的時候還好好的,成嘉澍不讓他過去他就回公司看聽產研的會議去了。
會議室里看不到外面的雨有多大,但是金如山心里總是不安。
不斷的跟自己說是自己想多了,拍了那麼久都沒有事,怎麼會偏偏今天有事情。
但是金明月的電話打過來時,金如山的心臟還是漏了一拍。
他那個古靈精怪但是一直很勇敢的妹妹崩潰大哭,說礦場坍塌了,說成嘉澍受傷了。
金如山安撫妹妹之后才問清楚,是劇組的器材倒了壓倒了成嘉澍。
妹妹的描述讓金如山以為成嘉澍至少要落個殘廢,甩下會議開車狂奔而來。
金如山出門得急,自然沒有帶什麼雨傘,在醫院停車場停好車冒著雨進醫院,外套濕了大半。
問了好一圈才找到成嘉澍的病房位置,他連電梯都等不及就走樓梯上去。
進門的時候病房里空蕩蕩的,只有滿身泥和血的成嘉澍躺在病床上,安靜得像一巨尸體。
金如山紅著眼眶上前去,神經質一樣伸手去探成嘉澍的呼吸。
“呼……”金如山松了口氣,隨即為自己這樣滑稽的行為感到有點搞笑。
成嘉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金如山表情又哭又笑的看著自己。
“金老板……”成嘉澍張嘴說話,發現自己連嘴角都沾著泥巴。
金如山回過神來,轉過頭去擦眼睛:“醒了。”
成嘉澍:“嗯。”
金如山還是沒有回過頭。
“金老板,你哭了。”成嘉澍試探著說。
金如山說沒有,又使勁擦了擦眼睛才回過頭來,在床邊坐下,仔細地打量著成嘉澍。
看了好一會,才輕聲說:“怎麼搞成這樣。”
成嘉澍:“雨太大了。”
金如山說不出任何責備他們不小心,不注意,沒有做好防護之類的話。
只是說:“我今天就應該來的。”
成嘉澍見他這麼自責,說:“你來了也得被壓啊。”
“我胳膊比你結實。”金如山說。
成嘉澍笑了,牽動臉上擦傷的地方,疼得嘶了一聲:“斷得也比我厲害。”
金如山有些苦澀的笑。
笑自己的心全都被成嘉澍牽動,笑成嘉澍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他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
明明經歷了那麼多。
金如山低頭看他的手腕:“傷到了哪里?”
成嘉澍跟他解釋:“手腕骨折,輕微骨裂,臉上和背上有皮外傷……。”
話還沒說完,醫生就進來了。
“成嘉澍是吧。”醫生走到病床邊。
金如山讓出床邊的位置:“是的。”
醫生說:“一會護士來叫你,打個石膏,回去休息一個月再過來復查。”
醫生說得簡單,好像這只是很小的一個傷,但是金如山看成嘉澍滿身泥濘,臉上手上還混著血水的樣子,怎麼看都沒有這麼簡單啊。
“醫生,只需要打石膏就好了嗎?”金如山忍不住問。
醫生:“還有哪里有問題嗎?”
金如山:“你看他的臉。”
醫生歪頭仔細看看:“擦傷,回去洗臉涂碘伏,藥不是已經開給你們了嗎?”
金如山:“你確定?”
醫生上下打量金如山一遍:“你是病人家屬嗎?”
“……不是。”金如山聲音頹了一些。
成嘉澍知道金如山只是擔心自己,他也說不過醫生,趕緊開口說:“這是我朋友,醫生,他過來接我的。”
醫生點點頭,看了看床頭:“給你開的藥呢?”
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個女孩子,是場務阿娟,剛剛陪成嘉澍來的人。
她手里拎著一包藥,還有剛去外面買的毛巾和臉盆。
“藥在我這里。”
“你們來個人去繳費。”醫生說。
阿娟看金老板在這里,可不敢當電燈泡,忙舉手:“我去,醫生我去。”
醫生看起來很年輕,應該不到三十歲,看阿娟舉手的樣子好像在上課,剛剛被金如山質問的不爽也不見了,笑著說:“來吧,我給你開單子。”
阿娟走了,她買來的盆和毛巾就放在墻角。
突然又剩下兩個人,成嘉澍微微抿嘴,用左手去摸自己的臉。
“好多泥。”
金如山看他泥猴子一樣:“我給你打水來擦擦。”
成嘉澍是萬萬不敢想的,身家百億甚至上千億的大老板,自己的投資人,在醫院里伺候自己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