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彥之就像天龍八部里的黃衣女子,驚艷出場后就默默離開了,他上了他的祖傳桑塔納,很快消失在廠區里。
成嘉澍站在停車場門口。
回味著他剛剛跟自己說的話。
“電影制作是一種經歷人生的機會。”
把每次拍電影都當做重新活一遍,導演需要比演員更加入戲。
當天晚上成嘉澍沒有說明天幾點開工,反而決定放假兩天。
他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拍攝的進度,以及思考這一個星期拍的鏡頭能不能用,也許大部分的鏡頭都需要重新拍。
成嘉澍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放下開機以來這麼久的焦慮情緒,他沒有回別墅,而是回了自己家里。
爸媽不在家,自己也很久沒有回來了,但是家里還是那麼的溫馨,充滿的安全感。
成嘉澍換好床單被罩,沖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把手機關機。
——舒舒服服地鉆進自己的小床里,睡覺!
成嘉澍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覺會睡這麼久,等他被敲門聲吵醒的時候一看,天是黑的。
一時間有點恍惚,不知道是睡了一個小時還是一整天。
走到客廳的時候喊了一聲:“誰啊?”
門外的金如山松口氣,他以為成嘉澍干傻事了。
成嘉澍聽到金如山的聲音,打開門,看到衣服上滿是水漬的金如山。
“金老板,你怎麼來了?”
金如山有些嚴肅:“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睡著了,手機也關機了。。”此時的成嘉澍頭發亂做一團,眼神迷離。
金如山眉頭緊蹙,咬著聲音說:“我以為你……!”
昨天妹妹金明月回到家,跟金如山說劇組突然放假,到了晚上又說放兩天假。
金如山覺得奇怪,給成嘉澍打電話是關機的,問姜薇和羅凡,都說不知道,成嘉澍沒有跟他們在一起,只說休息兩天。
金如山想到他最近的狀態,因為拍電影不滿意焦慮成那樣。
他們這些搞藝術的心思都細膩又敏感,這些年娛樂圈因為壓力得抑郁癥的這麼多,選擇離開人世的也不在少數。
想到這些,金如山坐不住了,天亮就去別墅找成嘉澍,又去找劇組工作人員的電話。
大家的回復都一樣,說好放假之后成嘉澍就不見了。
慌神了一整天才在他家里找到人。
“金老板……你怎麼了?”成嘉澍也有點慌神。
難道是自己睡著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要接著問,發現金如山一直盯著自己看,眼眶還微微泛紅。
成嘉澍也看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視片刻,成嘉澍注意到他被凍紅的耳朵,伸手去拉他的手腕。
“金老板,外面冷你先……金老板……”
成嘉澍被拉入一個懷抱,他呼吸著金如山身上的淡淡煙草氣味,猜想他應該抽煙了。
“對不起啊。”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他好像有些難過。
金如山一直沉默著,直到聽到成嘉澍說對不起才回過神來,自己現在的擁抱是是逾越了。
他松開成嘉澍之后看他仍舊迷糊的臉,終于輕輕地笑一下。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成嘉澍轉身看窗外,有些不確定:“難道是一天一夜?”
“一天兩夜,現在是凌晨了,我們找了你一天,擔心死了。”
成嘉澍以為是傍晚,沒想到是凌晨。
“我想著放松好好睡一覺,手機就關機了,害你們擔心。
”
說完成嘉澍反應過來:“擔心?擔心什麼?”
金如山想說擔心你自殺,但是看成嘉澍這個樣子,倒是說不出來。
時候反省一下,想想也是,五年前那麼大的事情他都熬過來了,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困難,他怎麼會自殺呢?
他是那麼真誠又坦蕩的人。
成嘉澍抬腳把門關上,注意到金如山頭發也有點濕:“外面下雨了嗎?”
金如山:“下雪了。”
“真的?”成嘉澍聽完,往陽臺跑,外面果然是銀裝素裹,一片雪白。
此時還在簌簌下著大雪。
金如山跟過來,在后面偷偷看他的臉龐。
潔白的雪景反射著朦朧的光,映照在成嘉澍的臉上,臉頰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金老板,”成嘉澍叫他過來:“你看。”
金如山走過去,看到他手心里有一片冰,是從陽臺月季的葉子上拿下來的。
金如山想伸手去碰一下,可剛碰到就化掉了。
“化掉了。”
成嘉澍讓出位置來,讓他自己摘一片。
其實金如山對葉子上的冰是沒有什麼興趣的,都三十好幾了,誰還玩那個。
但是成嘉澍這麼感興趣,像分享寶藏一樣跟他分享這麼幼稚無聊的事情,他又覺得,這可能真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趣味和美好。
金如山輕輕從葉片上剝下一片晶瑩剔透的冰葉子,抬起來對著窗外微微的晨光打量。
此時對面的樓的奶奶起床打開了陽臺的燈。
燈光透過冰瑩葉片,它看起來真的就像兒時夢中穿過山谷洞穴尋找到的寶藏。
“好看吧。”
“好看。”
大雪還在下,兩人站在陽臺受凍觀賞雪景。
金如山看成嘉澍穿得少,特地靠近一點貼近他。
心臟跳動的速度加快,眼神也時不時往成嘉澍的臉上飄,金如山的內心有難以抗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