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開始拍?”金如山問。
成嘉澍:“我要先把劇本弄好,然后要注冊一個公司,搭建劇組。”
金如山:“難嗎?”
成嘉澍為難:“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對了,您能再跟我說說細節嗎?我要著手去找編劇了。”
“比如?”
成嘉澍想了想:“比如你們演奏團之間的關系怎麼樣。”
金如山喝一口水:“那時候我十三歲不到,個高膽大吃得多,成績不好,經常找她抄作業,所以關系還算不錯。可能很多人覺得我是廠長的兒子啊什麼的,但其實不是的,那時候大家都住在廠里,爸媽每天都忙得看不見人,我都是在大院里吃百家飯長大的,所以關系很好。”
“有些大人關系不好,我不喜歡她們嚼耳根子,很討厭她們,我們演奏團都討厭她們。”
金如山說到這里,笑了一下,說“有個嬸嬸總是嘲笑我長得太胖了,我們幾個小孩氣不過,就去把她家門口的桃子樹全摘了,沒想到她剛打了藥,我們上吐下瀉進醫院。”
“哈哈哈哈。對了,金老板,你們那次準備演奏的曲目是什麼?”成嘉澍拿著dv錄音。
金如山:“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說她爸喜歡聽。”
“俄羅斯的?”
“嗯,那時候東北受俄羅斯文化影響,而且我家也有俄羅斯血統,我外婆的爸爸是俄羅斯人。”
“哇。”成嘉澍驚嘆:“怪不得你的臉部很立體,尤其是鼻子和眼睛,看起來有混血感,非常好看。”
“嗯?”
“真的,特別有味道,很上鏡。”
成嘉澍對金如山的評價是他基于一個演員的審美基礎,并沒有別的意思。
但是金如山剛剛才經歷了“裸|體門”,登時戒備了起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說完金如山一溜煙就跑了。
成嘉澍不解,端起羊湯的碗噸噸噸。
處理廢棄的洗煤廠和捐款的事情花了四五天的時間,金如山每天不是在這里見人就是去那里見人。
有些是本來就安排好的,有些是知道他回來了找過來想要點好處的。
成嘉澍有時候跟他一起,有時候自己出去逛逛。
他去遇到姜薇的那條街蹲了好多次,都沒有再碰到姜薇,想著不行只能找以前的老同學要她的聯系方式了。
年前就會簽好協議,洗煤廠大概在五個月后開始拆除,預計半年內拆除完畢。
成嘉澍計算著剩下的時間,快一點的話夠他們籌備好之后在這里取景。
返程的前一晚,成嘉澍拿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盡量地記錄好在這邊所看到的和聽到的,回頭好找編劇寫一個劇本出來。
“我還是不明白。”金如山端著水杯路過。
成嘉澍抬頭一看,立馬被他的衣服吸引了,不知道這兩天去哪里買了一件豹紋圖案的毛衣。
非常之炸眼。
“什麼?”成嘉澍恍惚道。
金如山:“這種故事有什麼好拍的呢?像《戰狼》啊,《紅海行動》這種多好。”
成嘉澍沉默了片刻:“金老板,你是吳京老師粉絲嗎?”
金如山:“吳京是誰?”
好的沒事了,成嘉澍放下手里的事情,跟他說:“其實不止是想拍這個小故事,我想拍的是時代的洪流和……”
“和什麼?”
“愛。”
“愛?”金如山仿佛聽見了什麼令人害羞的東西。
成嘉澍倒是坦蕩:“是啊,女孩和爸爸的親情,小伙伴之間的友情,職工之間的交情,都是愛。
”
金如山似懂非懂,這個小小的故事哪有那麼多的東西。
成嘉澍卻說:“帶我入行的師傅告訴過我,想拍愛情的美好,就不能只拍表白,要拍清晨醒來可愛的臉,要拍深夜見面時溫暖的擁抱,要拍失落時的陪伴,要拍吵架的時候流眼淚,要拍單程一千公里的車票,也要拍下跪時的忐忑。”
他看向金如山,對方垂著眼眸在思索。
“所以,想拍時代的洪流,就是要拍小人物的酸甜苦辣,拍相聚離別,拍不得已,拍求不得。”
不知道金如山有沒有聽懂,只見他想了一會兒之后,輕輕微笑一下,抬頭看向成嘉澍。
“好。”
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上北市,成嘉澍早已經和羅凡打了八百個電話說要自己拍電影的事情,就差回去吃著路邊攤拍板了。
上了酒店提供的商務車,要穿過老城區去往郊外的飛機場。
成嘉澍似乎開始對這個城市有依戀了。
他靠著車窗看外面的街道,呼嘯而過的街景里面都有成嘉澍想拍的故事。
車子停在一條單行道的斑馬線前時,成嘉澍看到了一個身影。
成嘉澍激動地打開車窗,“姜薇!姜薇!!”
姜薇過馬路過到一半,轉頭找到從車里伸出一顆頭的成嘉澍,但是綠燈馬上就過去了,這里也不能停車。
她進退兩難。
成嘉澍:“姜薇!拍電影嗎?”
距離紅燈結束還有十秒。
姜薇:“什麼?”
成嘉澍:“我們一起拍電影吧!你來上北市找我好不好?”
姜薇只猶豫了一秒:“好!”
“我的電話是158……”成嘉澍著急得要死。
紅燈已經只剩五秒了。
“給。”金如山遞過來一張金光閃閃的名片。
成嘉澍拿著名片招手,但是后面的車已經在催促,司機只能往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