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成嘉澍還是往后退了兩步坐下,水位比較高,坐下的時候剛好沒過成嘉澍的胸部。
這個湯池整整有三十幾個平方,不怕浴巾掉的話甚至可以游兩圈。
“剛剛是不是沒吃飽,想吃什麼可以再點。”金如山說著,看到成嘉澍已經坐下之后松口氣。
距離太遠,中間又有水汽,成嘉澍是沒看清也沒聽清。
“您說什麼?”
“我說!你餓的話可以再點一些吃的!”金如山復述。
成嘉澍一邊聽一邊下意識的往他那邊靠,“金老板,我們會不會坐得太遠了,聽不清你說話。”
金如山只說:“我不太習慣跟別人一起。”
成嘉澍腹誹:“那還請自己泡澡干嘛?”
說完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自己進來之前竟然以為他是想要自己的美色。
實在是該死。
這時候雷永明端著一杯巧克力牛奶進來了,他赤|身|裸|體,大大方方。
“老板,東西來了。”
成嘉澍一轉頭,看到了雷永明的兒子,不禁啊地尖叫一聲,趕緊轉過身去。
金如山:“咳咳,東西放好就出去吧,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泡澡。”
雷永明心里:啊?不是叫我拿了牛奶就進來一起泡的?不是還說讓我做會議記錄呢?
湯池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成嘉澍拿起手邊的巧克力牛奶喝了一口。
金如山說:“還是你有禮貌,像他那樣什麼也不穿,實在是有辱斯文。”
“哈哈,是嗎?”成嘉澍心里想剛剛你不也沒穿,他轉移話題:“我跟您說說五年前的事情吧。”
金如山說好。
這五年來,成嘉澍不曾向誰說起過這件事,身邊的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這件事。
他也不想用這種事情去賣慘,甚至時間久了之后成嘉澍自己都忘掉了一些細節和曾經的輝煌。
好像在啟動什麼自我保護裝置,不說就等于沒有發生過。
但是今晚他從頭捋著說這些事情。
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
金如山:“那個電影我有印象,當時票房是多少?”
成嘉澍就回答他當時的票房,當時是怎麼靠口碑逆轉的排期。
金如山:“臥槽,金馬獎,厲害啊,當時開心嗎?”
成嘉澍就回答當時的細節,給他頒獎的嘉賓是誰,給了他哪些鼓勵,舞臺上的燈光有多耀眼。
金如山:“柳彥之?那可是很有名的導演了!我都知道他!”
成嘉澍就說了他和柳彥之怎麼認識,怎麼徹夜長談差點合作,在出事后對方依然想爭取和他合作,他們成了亦師亦友的關系。
金如山聽著聽著,突然說了一句:“頭一回見你這麼高興。”
成嘉澍臉上的笑容凝固,片刻之后終于開朗的笑起來。
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這麼久沒有開心過了,原來那個真正的自己被埋藏在了五年前。
現在有人拿著鏟子把他挖了出來。
——還是一把金鏟子。
“金老板!”成嘉澍突然站起來:“我真的很喜歡電影!很高興能遇見你!現在像您這麼明事理的老板不多了。”
成嘉澍正準備一頓拍馬屁的時候金如山竟然把臉轉了過去。
為什麼啊?
但是不妨礙他表白:“金老板,說實話,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有氣質!”
暴發戶的氣質。
“您英俊帥氣!高大威武!大義凜然!是我見過最好的煤老板!”
是我見過最闊綽的煤老板。
說完成嘉澍稍稍靠近了金如山一點之后坐下。
金如山終于回過頭來,帥氣的臉龐紅得像紅燒獅子頭,他佯裝淡定:“過獎了。”
成嘉澍見他繼續看自己,心里暗贊。
自己的馬屁拍得真好!
距離兩人下水已經半個多小時,再泡兩人都要泡發了。
時間也不早了,成嘉澍說自己還要去陪床,就不去吃宵夜了。
“陪床?”金如山詫異,“你……”
成嘉澍反應過來,忙擺手:“不不不,不是那個,是我爸爸住院了,去醫院陪床。”
金如山笑一下,“有什麼要幫忙的跟我說就行,對了,你還沒有說要多少錢呢。”
成嘉澍:“這個可能需要點時間,我做一下預算。”
“《戰狼》的投資是多少錢?”金老板說出了這兩年為數不多看過的電影。
成嘉澍:“據說是兩億。”
金如山:“那就兩億。”
成嘉澍失語了,兩億是一條狗的名字嗎?隨隨便便就說出口!?
說著就上了金如山的車,今天開的是一臺奔馳商務車,空間很大。
深夜不堵車,很快就到了醫院。
“這樣,明天……后天吧,我去接你,去銀行開個戶,把錢的事兒落實了。”金如山說著,拿出手機來。
“加個微信,方便聯系。”
成嘉澍趕緊拿出自己用了好多年的老款,讓金如山掃自己。
金如山:“小樹?”
成嘉澍:“大山?”
兩人互加好友之后成嘉澍下車離開。
成嘉澍回到醫院,忙完之后躺在行軍床上之后才有時間點開金如山的賬號。
本以為他的頭像會是上海灘周潤發、大灣區古惑仔之類的,沒想到頭像是一只大金毛。
不知道是不是刻在DNA里的愛狗基因,成嘉澍脫口而出:“小雞毛!”
“什麼雞毛?”旁白的病床上,爸爸坐了起來:“扶我上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