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仗著自己頗有才華,成嘉澍在演藝事業上難免心高氣傲,并不經營所謂的人設,在采訪的時候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因此常常得罪人。
但是導致他最終被封殺的是在他大三的時候,為了學業那三年成嘉澍鮮少活動,也沒掙什麼錢,公司在沒有跟他商量過的前提下給他接了個綜藝。
是個演技類的綜藝。
神壇上的天才演員接了綜藝,這多新鮮。
成嘉澍本身長了一張好臉,演技好,平時采訪互動都說大實話,得了個耿直評價。
再加上那個綜藝只有他是年輕評委,噱頭很大。
成嘉澍并不想參加什麼綜藝,但是經紀人勸了半個月,直說成嘉澍要是鴿了這個活兒,他這個工作都沒了。
后面他又想著自己三年沒有出來活動了,對現在演員的市場也不了解,這次就當出來見見世面。
誰知道公司和制作方搞了個陰陽合同,到后面決賽了要成嘉澍配合著捧新人,把真正有實力的演員刷下去。
成嘉澍怎麼都不愿意,和節目組鬧得有點難看,公司最后出面賠錢,成嘉澍就退出了。
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結束,沒想到節目播出之后成嘉澍居然沒有退賽,屏幕里依然有個“成嘉澍”在節目上,只是話少了很多,他最后把關鍵性的一票投給了那個新人。
甚至整個節目看下來,很多人的話都被剪輯過,把東說成西,把給優秀演員的評價剪輯成了給節目組要捧的人。
成嘉澍大怒,沒有多想,直接寫了一篇長文揭露這件事。
再接著成嘉澍就被公司告上了法庭,合同上清清楚楚他的簽名,被判賠償1100w人民幣。
成嘉澍揭露綜藝真相之后,得罪了電視臺和圈內很多參加過同類綜藝的導演和演員。
再沒有一個公司給他拋橄欖枝。
基本算是被封殺。
慘淡從學校畢業之后,成嘉澍為了吃飯做過很多工作,帶著口罩帽子去當群演頭頭,倒賣水果衣服,送外賣上工地,還幫著好友羅凡一起拍點廣告賺錢。
他基本上沒有辦法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
就算找到了,估計到死都還不清一千萬。
成嘉澍就這麼過了五年,從三金預備役變成了交不起父親手術費的無業游民。
因為沒錢付手術費,爸媽說要把家里的小賣部盤出去。
帳篷里熱氣充盈,成嘉澍的腳沒有那麼涼了,但是人卻比剛剛還要僵硬。
“別想那麼多。”羅凡說著,從自己兜里拿出一張卡來:“給,先把醫藥費交了。”
羅凡也沒什麼錢,這兩年生意并不好做,他一天到晚低頭哈腰去追尾款,一年下來還有一半收不到。
成嘉澍:“你哪兒來的錢?”
羅凡:“就去年夏天,我們給那個旅游景區拍的宣傳片,結到錢了,這是你的部分。”
成嘉澍不信,要是真結到了肯定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說了。
“拿著,小賣部真沒了我以后上哪兒順免費汽水喝啊。”羅凡笑著,直接把卡塞進了成嘉澍的口袋里。
成嘉澍深呼一口氣,抿著嘴,眼眶有點紅。
他剛抬頭準備眨眨眼逼退眼淚的時候,看到對面那個貂皮大哥正看著自己。
而且是,癡迷的看著自己。
但是在成嘉澍看過去的瞬間,他馬上轉臉,自己烤肉吃去了。
成嘉澍無語,跟羅凡說:“看什麼啊,你剛看到他的眼神了嗎?”
羅凡:“看見了,仰慕的眼神。”
“不是,這不是變態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們阿澍這張小臉蛋兒的魅力我還是很認可的,你看著鼻頭紅紅的小可憐樣兒,我看了都心疼。”
“滾蛋!”
錢的事情搞得成嘉澍心里有點難受,喝多了。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喝醉過,成嘉澍把眼鏡摘了,抓著羅凡的胳膊說話:“哥,凡哥,我真想拍電影,不拍電影我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拍啊,等哥再收幾個款,我們就拍,我給你投資。”羅凡道。
他從小和成嘉澍一起長大,知道他有多愛電影。
又喝了很久,帳篷里的人吵吵嚷嚷,成嘉澍沉默了好久之后說:“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要不算了,反正影視行業快被搞爛了!”羅凡也有點微醺,直接痛罵,“這品味跟他媽的煤老板有什麼區別!”
成嘉澍一聽,馬上紅著臉反駁:“這我不同意,煤老板可比現在某些投資人好多了,我很懷念煤老板投資電影的時代,人家錢給的多還不干涉創作,除了塞個美女小情人沒有別的要求。”
這時候有人掀開帳篷進來,北風吹過成嘉澍紅著的眼眶,他不甘心地站起來大喊:“我的煤老板在哪里!!”
羅凡看他真喝多了,趕緊拉他坐下:“唉喲行了,別喊別喊。”
五年過去,這個廠區內小巷子里的顧客早已不知道成嘉澍是誰,大家只是轉頭看了一眼之后繼續喝酒吹牛。
成嘉澍嘆口氣,夾一塊藕片吃。
“我真的對不起我爸媽。”
又抬頭:“我也對不起你,哥。”
羅凡喝一口小啤酒:“說這個干嘛,小樹,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