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租了個帳篷,兩人坐在天幕下聽歌、看電影、吃燒烤,說說笑笑間,感覺像是提前步入了退休后的愜意生活。
隔壁天幕下一群年輕人在玩真心話與大冒險。
簡黎想起高中畢業后他和他們班幾個玩得好的同學一起聚餐,當時也玩了這個游戲。
那天他哥也在,而且運氣特別背,每次抽到的問題全是那種沒法當著眾人回答的,特別羞恥。
他們班體委還蔫兒壞,他哥選大冒險,他就讓他哥跟他舌-吻。
不照做就得一罰十。
那晚他哥喝了好多酒。
簡黎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時他哥看他的眼神就已經不對勁了。
他好奇地問:“哥,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啊?”
“我不知道。”
簡黎不滿意:“你騙人。”
“沒騙你。”
梁域說:“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不管你周圍站了多少人,我的視線總能第一時間找到你,也只看得見你。后來就漸漸演變成了每時每刻都想和你待在一起,想看你在干什麼,只要看見你就覺得心里舒坦,你要再湊上來跟我撒個嬌,我就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由內而外覺得興奮又快樂。”
這世上的愛,說來說去,無非也就兩種,乍見時的怦然鐘情和漫長歲月陪伴下難以察覺的心動。
很顯然,梁域對簡黎的愛屬于后者。
乍見之歡未必長久,久處不厭卻大多都能幸福。
梁域從來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
簡黎沒想到他哥平時在外面親個臉都要磨半天,當真說起情話來也一套一套的。
“哥,我想回去了,”簡黎滿心滿眼都是對梁域的迷戀,“我想親你。
”
比起梁域的內斂自持,簡小黎永遠只忠于內心的渴望,從不掩飾。
梁域牽著人回了酒店,但沒有由著簡黎胡鬧,抱著吻了一會兒就把人推進了浴室催他洗澡睡覺。
簡黎還有些意猶未盡,心里打著小算盤,跟他撒嬌:“我想跟你一起洗。”
“你先洗,我還有點公事沒處理完。”
“那你幫我搓完背再處理。”
梁域被他磨得心癢癢,還是狠心把人往浴室推:“你聽話,明天要起早。”
“為什麼?”
“你上次不是說想看日出麼,明早帶你去看日出。”
“去哪里看?”
簡黎看過山上的日出,也看過海上的日出,都美得像詩一樣。
這邊的山不高,也沒海,去哪里看?
梁域不答:“你先去洗澡。”
“那好吧。”
結果一直到睡著前,梁域也沒告訴他明早去哪里看日出。
他洗完出來時梁域在同南豐打電話,等梁域洗完出來,簡黎已經困得迷迷糊糊的了。
第二天早上簡黎還在睡夢中,梁域就把他叫醒了。
簡黎沒有起床氣,但沒睡醒時特別磨嘰。
小時候兩人一起去上學,十次遲到,十次都是因為簡黎賴床,梁域每次都跟著遭殃。
簡黎的父母奉行放養式養娃,簡黎賴床就讓他賴,挨罰也是簡黎自己受著,只要他自尊心受得了就行。
后來梁域實在受不了了,賭氣不等他了,簡黎逼得沒辦法,只能每天設無數個鬧鐘。
簡黎這個壞習慣一直到現在也沒改掉,只不過不像小時候那麼嚴重。
梁域收拾好出來,見他還在床上拱來拱去,無奈又好笑。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簡黎一巴掌,嚇唬他:“小懶豬,你再不起我就自己去了。
”
“不行。”
簡黎瞇著眼睛拱到他懷里,渾身軟的跟橡皮泥似的,揪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那就快起,到時錯過時間就沒辦法了。”
簡黎睡眼惺忪地半睜著眼,作勢要起,起到一半又軟倒回去,跟他撒嬌:“沒有電,開不了機,你快給我充充電。”
梁域唇角微揚,不上當,在他頭頂親了一口:“好了充上了。”
“不對不對,接口不對。”簡黎在他懷里耍賴。
梁域沒轍,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大口,問他:“滿了沒?”
“還差一點點。”
梁域又親了一口:“現在呢?”
簡黎心滿意足:“滿了。”
在車上時,簡黎終于知道他們要去哪里看日出了。
他們要去云上看日出!
梁域包了個熱氣球,除了駕駛員,只有他倆,九級球的駕駛艙和乘客艙是分開的,沒有人打擾他們。
熱氣球在駕駛員地調整下不斷向上攀升,二十來分鐘后逐漸進到云層里。
簡黎伸出手,云朵從指縫間飛走,如絲如綢,觸感濕涼。
原來這就是身處云端的感覺,縹緲又夢幻,真如身處仙境一般。
氣球沖破云層,那一瞬間,視野金燦燦,萬丈光芒投射過來,令人心潮澎湃。
宇宙萬物的鬼斧神工總是讓人驚嘆。
日出之美在于它是脫胎于最深的黑暗,是一天的開端。
這是簡黎看過的最好看的日出,上次是在畢業旅行時,去海上看的,也是和梁域。
“哥,謝謝你。”
他隨口的一句話,梁域總是能記很久,而且會不遺余力地滿足他。
何其有幸。
梁域轉頭看著他。
陽光照過來,在他濃密的睫毛上輕盈躍動,令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清新雋秀的鮮亮美好。
他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面湊過去親了簡黎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