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反應慢嗎?你是沒腦子。”
“……”
“你倆嘀咕啥呢?”袁緯湊上來一胳膊搭簡黎肩上,“又被懟了啊?”
簡黎垂眉耷眼地點點頭。
袁緯帶著他加快了腳步,哄孩子一樣:“別挨著他了,一天天的,嘴里跟裝了刀片似的,盡往人心口扎,我的心都快被他扎成蜂窩煤了。”
梁域目光落在他爪子上,忍了又忍:“你可別埋汰蜂窩煤了,蜂窩煤連燒過的煤渣都能另作他用,你除了吃得多拉得多,還有什麼用?”
袁緯手捂耳朵:“不聽不聽。”
簡黎自動補刀:“王八念經。”
梁域拳頭咔咔響:“我說他去哪里學的這無賴相,原來是跟你這兒學的!”
袁緯:“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
“姓袁的你是不是活膩了?”
“唉呀媽呀狼來了,快跑。”
說完兩人就一溜煙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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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離學校不遠,是家火鍋店,走路不到十分鐘,味道也就那樣,勝在環境好,推窗見江,場子也足夠寬敞。
這次只是隊內聚餐,球隊12個人來了11個,有個學長有事走不開。
一張八仙桌坐不下11個,梁域本來想去挨著簡黎坐,周墨和其他隊友死活不同意。
明顯是揣了想灌他酒的念頭。
青春從來都張揚,這個年紀的男生就像一座座活火山,躁動又朝氣蓬勃。
男生們聚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和滿腔的豪氣干云,興奮上頭時一口氣能干掉一整瓶。
也不是酒有多好喝,而是酒能助興,是活躍氣氛的工具,是拉近距離的利器。
梁域不愛喝啤的都被大家拱著喝了老不少,簡黎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收斂了許多,加之梁域就在隔壁,熟悉他倆關系的人也沒幾個敢上去勸他的酒。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倆的關系。
大二憲法班的體委楊彬,自坐下后視線就沒怎麼離開過簡黎。
去年元旦晚會,簡黎他們班出了個古典舞的節目,簡黎是領舞,表演的時候他就注意到簡黎了。
只不過那會兒他和他男朋友感情正濃,沒有心思想別的。
如今空窗期,緣分使他們再遇,酒意上頭時看著簡黎清艷跌麗的臉龐,又想起初見時簡黎輕盈的舞姿和柔韌流暢的曲線,免不得心生妄念,想把簡黎收入囊中,言語間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試探和關心。
簡黎反射弧比我國的海岸線還長,并沒有察覺到有何不妥,只覺得大家性格都很好,很照顧他。
推杯換盞間,氛圍熱鬧又融洽。
梁域好幾次轉頭都看到楊彬在給簡黎端茶倒水遞紙巾,很殷勤的樣子。
偏偏簡黎渾然不知自己成了狩獵對象,還與人相談甚歡。
隔著酒桌,梁域也不好當眾甩臉,一直忍到聚餐結束。
有人意猶未盡,還想去KTV。
“你們去吧,我胃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梁域不去簡黎也去不成。
楊彬卻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一直跟那兒勸。
梁域心頭壓著火,盡量保持著體面,淡淡地道:“他等下還有事去不了。”
楊彬還跟那兒問:“什麼事啊?”
梁域不吭聲了,面色沉靜地看著他,眼神仿佛在說:與你何干?
楊彬微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沒邊沒界:“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回頭見。”
梁域沒搭腔,扭身走了。
簡黎雖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感覺到了梁域的低氣壓,忙追了上去。
夜風徐徐,道路兩旁燈影流光,一群人邊走邊插科打諢。
梁域肅著臉,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并不參與他們的熱鬧。
簡黎明知他心情不佳,還往槍口上撞:“哥你真的不舒服嗎?”
他以為梁域剛只是在找推口,但這大半天了,一直蹙著眉,難道真是胃不舒服?
梁域豈止胃不舒服,他心肝脾肺腎全都不舒服!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簡黎如遭雷擊。
這又怎麼了?
“那……”
“要不現在認識一下?”好脾氣如簡黎,被懟了也不生氣,永遠笑臉相迎,“我叫簡小黎,我超級喜歡你,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
梁域想也不想:“我不跟傻子做朋友。”
簡黎沒憋住:“我生氣了!”
“那你生著吧。”
簡黎沒招了,湊上來抱住他的胳膊:“對不起嘛,我錯了。”
梁域余怒未消:“你沒錯,我的錯,我在發癲,別理我。”
咋還哄不好了呢?
快到簡黎他們寢室樓下時,姚勤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梁域哥,我給你備了點胃藥和解酒丸,你拿著吧,以防萬一。”
梁域剛想拒絕,簡黎在旁邊一臉詫異:“你什麼時候去買的啊?我竟然都沒察覺到你掉隊了。”
不光他沒發現,大家都沒發現。
“就在校門口的藥店買的,也沒耽擱幾分鐘,”姚勤似乎看出了梁域想拒絕,心念電轉,順勢把袋子遞給了簡黎,“阿黎你給梁域哥拿著吧。”
“謝謝親愛的,你怎麼這麼貼心。”簡黎這是典型的被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姚勤笑意溫柔:“應該的。”
梁域:……
梁域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回寢。
虞梵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到寢室后就拿上衣服洗澡去了。
簡黎一路伏低做小,把人送到寢室,又給梁域倒來熱水,要伺候他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