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頂層的單人間經常有其他戰隊的選手在采訪中表示羨慕。
雖然陸一鳴之前在MX戰隊也是一個人住,但那是因為他來得晚,恰好其他宿舍都分滿了,所以他一個人住進了三人間。
收拾行李的空閑時間里,柏凈眼尖瞧見了。
被陸一鳴擱在行李箱一角,當年他送給陸一鳴的生日禮物。
心中隱隱一動。
“你把它帶著了?”柏凈問。
很神奇。明明柏凈話里壓根沒說是什麼東西,但陸一鳴就是知道,他在問那株丑丑的向日葵。
“順手塞進來了。”陸一鳴敷衍。
柏凈輕笑,左心房隱隱落下一束微光。
“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他又問。
“發現了啊——”陸一鳴干巴巴道,“特別的丑。”
在陸一鳴頓聲的時候,柏凈自然上前拿起那株花,指腹無意識劃過花盆某處,眼底剛燃起的希冀滅了下去。
很快又恢復往常的鎮定。
冷靜地把花擺回原位。
“丑你還隨身帶著?”柏凈揶揄。
陸一鳴:“丑的像你,不開心了就來上兩拳。”
“很解氣。”少年面不改色補充,手下摸到向日葵的按鈕,精準從它的三百首曲庫里選中。
——《丑八怪》
隨后,戴墨鏡舉喇叭的向日葵,扭動著花枝,用尖銳怪異的聲調傾情演唱。
“丑八怪——能否別把燈打開——”
這麼一看,是挺丑的。
柏凈移開視線,看見斜倚的床頭的陸一鳴懶懶抬眸,眸光挑釁。
柏凈失笑。
看來他什麼都沒發現。
也說不清心里是慶幸,還是有些失落。
只暗暗嘆氣。
丑就丑了。
一個呆,一個丑。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天生一對吧?
-
兩個行李箱看起來少,等陸一鳴全部整理收拾完,外面天光已大暗了。
他從房間里出來,依照柏凈之前領他走過的路線來到訓練室。
隔老遠便聽見王子淳撕心裂肺大喊。
“輔助你跟我,跟我啊!”
“啊啊啊接我一下接我一下接——嘶!”
陸一鳴瞥了一眼王子淳手里灰黑一片的屏幕。還有隊友“巔峰召喚師”的ID字樣。
“在打巔峰賽?”
心下想的卻是,這才月初,這麼努力?
王子淳晃了晃手腕,欲哭無淚道:“是啊,這個月輪到我來搞宣傳了,得趕緊打完這個號再去打我自己的號。”
“搞宣傳?”陸一鳴疑惑皺眉。
王子淳剛想要解釋,他游戲復活了,忙專注奮戰。
等到一局打完,見陸一鳴還在那邊,他這才捧著自己的賬號頁面給陸一鳴看。
“喏,現在不都流行用巔峰排行榜招人嘛!經理也跟風給我們隊開了個號,大家一人負責打一個月的,巔峰榜排的越高能看到的人就越多。”
陸一鳴覺得新奇,俯身去看了一眼王子淳遞來的信息。
……等一下,這個“打職業請聯系”的ID,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好像是KGL總決賽之前,突然把他巔峰第一排名給超了的無名青訓啊?!
王子淳還在那邊介紹:“這個頭像就是我們經理的聯系方式。”
“本來大家都是隨便打打,混個百強就完事的。結果隊長他卷我們啊!上個月硬是打出了個定榜巔峰第二。經理這下要求我們,至少也得打上定榜巔峰前五十!!”
王子淳憤怒控訴柏凈的惡劣行徑。
陸一鳴卻驀地回憶起。
要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巔峰第一。
他就不會在那天打巔峰賽,也不會匹配到那個腦子有病的輔助關羽、柏凈死忠粉。
沒忍住磨了磨牙,佛珠在指間轉了一圈。
很好,柏凈,又添一道新仇。
不遠處剛推門進來的柏凈,莫名其妙就收到了陸一鳴幽幽含恨的眼神。
一臉懵。
“怎麼了?”他問。
王子淳看見他來了,向陸一鳴指著柏凈,抱怨聲更大了些:“一鳴,你記住,要不是這個罪惡的男人卷我們,我們本可以只用打到百強就完事的!”
柏凈笑道:“你還在糾結這個啊,都說了沒控制住,連勝沖分沖高了。”
“而且。”柏凈補充,“你覺得鳴崽作為一個雙號巔峰前十的人,會怕這個嗎?”
王子淳哀嚎:“你們、你們真是。”
“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他憤怒甩出自己文化水平里最頂峰的兩個成語,嘟囔著開了下一把巔峰賽。
陸一鳴一句話還沒說,就被柏凈三言兩語引了仇恨,被列入和他一個陣營里,更加不爽。
望向他的眸子都是冷冷的。
不過柏凈現在沒時間去思考陸一鳴眼底的深意。
“這把打完去吃個飯,晚點臨時加了一場訓練賽。”柏凈是上來通知這件事的。
“啊?今天不是休息嗎,哪家戰隊這麼想不開加訓?”王子淳聽見這個消息,小小的眼睛里流出大大的震撼。
“AS。他們約試訓的上單提前來基地了,他們教練來找我們幫練一練的。”柏凈解釋。
AS戰隊,因為當初HC戰隊的冠軍中上二人轉會過去以后,兩個隊伍約訓練賽非常勤,被粉絲調侃為兄弟戰隊。
王子淳好奇:“子衿哥不是在AS打得挺好的嗎?他們要把他換掉啊?”
子衿就是雷俊豪,HC戰隊原來的冠軍上單。
別家俱樂部的事情,柏凈也說不清楚,只道:“可能替補到二隊?A教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