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關重山見關佑西那樣子也挺可憐的,只好嘆了聲氣,讓他回自己房間休息去。
柳畫在客廳安撫了關重山好一會,關重山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之后柳畫又進了關佑西的房間,關佑西正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地擺弄他的寶貝模型,柳畫坐在床邊,看著他。
“剛才在客廳,你爸爸的語氣有些重,你別怪他,你哥哥出事后,他情緒不太好。”柳畫溫聲說道。
關佑西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繼續擺弄模型。
柳畫一直看著關佑西,目光由心疼到焦慮到悲哀一直不停地變化著,最后,柳畫竟然無聲地哭了,眼角泛著淚花。
關佑西不知道柳畫為什麼突然哭,訝異地看著柳畫。
柳畫用雙手捧住關佑西的臉,深深地看著他,哭著說:“兒子,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說謊可能瞞得過你爸,但絕對瞞不過我。今天林警官說的全是真的,說謊的是你,是嗎?”
關佑西大腦“嗡”的一下,慌了,他手足無錯,呼吸急促,驚恐又害怕。柳畫連忙抱住關佑西,說:“兒子,你把事情經過告訴媽媽,你相信媽媽,媽媽幫你。”
關佑西害怕得全身發抖,他顫顫巍巍地從自己的毛衣里抽出一根黑繩,因為他的毛衣是半高領的,所以誰都沒有發現他脖子上掛著東西,黑繩系著的是一個金屬零件,就是珍寶塔模型上遺失的金屬塔尖,同樣也是殺死關云西的兇器。
柳畫呼吸一滯,瞪大了眼睛。
第249章 關家古宅(九)
老房子的陽臺上, 山茶花開得正好,一人正在修枝剪葉。
從這個位置往下看,可以看見云城區公安分局大門上的警徽正在熠熠發光。
那人將剪子放下, 欣賞了一會他的作品,然后回到書房, 坐在書桌前。
他拿出一本封面上寫著“黑影”二字的厚本子,翻開它,里面忽然落出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關家古宅出事時, 在場記者們拍到的關云西墜塔的照片。
照片上的關云西死氣沉沉,那人將照片放在桌上, 拿起鋼筆, 在厚本子上揮筆寫道:
“人性懦弱而自私, 于是他們選擇退行, 選擇逃避, 選擇做母親襁褓中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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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川回到警局后,帶著少了一個塔尖的珍寶塔模型去了陸辰遠的辦公室, 第一時間跟陸辰遠報告了情況。
陸辰眼看著桌子上的模型, 眉毛微蹙, 對林子川說:“子川, 你做的是對的, 關佑西是未成年人, 對待嫌疑犯是未成年人的案件,我們要謹慎些,對對方和對我們都是好事, 萬一有什麼差錯, 輿論指向我們, 不好應對。”
林子川以最快的速度走了程序,但就在他準備簽拘留證時,柳畫獨自來到了警局。
“我要自首。”柳畫說。
接警同事面面相覷,問她:“您要自首什麼?”
柳畫冷靜道:“我要自首,關家古宅墜塔案不是意外,關云西是我殺的,也是我設計墜塔的。”
林子川聽聞消息后匆匆趕來,只見柳畫孤獨地坐在椅子上,臉上看不清楚情緒。
林子川走過去,低聲問她:“柳女士,你在干什麼?”
柳畫沖著林子川微微一笑,她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零件,對林子川說:“林警官,你從我家帶走的珍寶塔模型,是不是少了塔尖?它在我這里呢。
你把它拿去做技術檢測,上面可以檢測出關云西的血跡。”
周巖也來了,林子川從柳畫手中接過塔尖,遞給周巖,對周巖說:“小周,拿去給小姝。”
“好。”周巖道。
周巖把塔尖拿去檢驗室,林子川在柳畫對面坐了下來,面色凝重,他低聲對柳畫說:“柳女士,你沒有必要為你兒子頂罪。”
柳畫靜靜地看著林子川,不卑不亢道:“林警官,有個詞叫先入為主。你已經猜到了殺死關云西的兇器就是珍寶塔模型上的塔尖,而那個珍寶塔模型是我兒子心愛的玩具,所以便先入為主地認為我兒子是殺人兇手,其實你錯了,他不是,我才是。”
柳畫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以為我做得天衣無縫,事實上你們警方也確實沒有懷疑到我頭上,可你們雖然沒有懷疑我,卻誤會了我兒子,這比懷疑我還讓我難受。為了不讓我兒子蒙受冤屈,我只好來自首。”
“我不相信你。”林子川說。
“林警官,你好歹聽我把事情經過說完,再選擇相不相信我。”
“好啊,你說。”
柳畫緩緩說道:“首先是殺人動機。你們知道的,我丈夫有兩個兒子,他更看重大兒子關云西,以至于我的兒子經常被他忽視,如果關云西死了,我兒子就是獨生子,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屬于他,這就是我的殺人理由。”
“哦,然后呢?”
“我計劃這場殺人案計劃了很久,甚至不惜利用我兒子。”
“你怎麼利用你兒子?”
“模型,珍寶塔的模型是我讓我兒子帶到關家古宅里去的。出發前,我對他說:‘兒子,那天的活動主角是大人,你可能會很無聊,不如帶個東西去玩,解解悶,我看那個模型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