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鄒陽揚的家人在哪嗎?”
羅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從來沒跟我們樂隊的人提起過自己家里人。”
裴溫又問:“那他是哪里人呢?”
羅嶼又搖了搖頭,“不知道,聽口頭有一點像南方人,又有一點像北方人,聽不出來,他也沒跟我們說過他家鄉在哪。”
“有他的照片嗎?”
羅嶼還是搖搖頭,“沒有,他從來不拍任何照片。”
“他不是你的伴唱嗎,你們樂隊上臺的時候總有觀眾忍不住在下面拍照吧?”
“他上臺的時候總戴著一個男款黑色大檐帽,就算有觀眾拍照,也拍不到他的臉的。”
裴溫嘆了口氣,繼續耐心地問:“他多少歲?”
“他說是二十四。”
裴溫撓了撓眉毛,打開電腦,登入內部系統,問:“有他身份證號嗎?我查查這個人。”
“上次酒吧老板要求我們每個人都登記身份證號碼,我從老板那問到了,警官你看看。”羅嶼打開手機備忘錄,上面是鄒陽揚的身份證號碼。
裴溫輸入身份證號,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系統顯示沒有這個人,身份證號是假的。
羅嶼疑惑道:“奇怪,號碼我沒抄錯啊。”
裴溫看了羅嶼幾秒,忽然問:“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你編出來騙我的?”
羅嶼急道:“沒有啊,我沒編啊,我們樂隊每個人和酒吧老板都能證明。”
裴溫找到了酒吧老板的電話,打電話求證了鄒陽揚這個人是確實存在的。因為羅嶼給出的所謂的鄒陽揚已經被殺的證據不太站得住腳,也沒有什麼跡象表明鄒陽揚被卷入了刑事案件中,所以這個案子最后按照普通失蹤案來處理。
后來裴溫單獨找林子川說了這個案子的情況,說到鄒陽揚身份證號造假時,裴溫說:“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是有些蹊蹺,雖然現在是按照普通失蹤案來處理的,但我想繼續盯著。”
林子川同意了裴溫的提議:“行,照你說的辦。”
晚上回家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法醫坐在林子川家的沙發上看雜志,林子川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跟白離云講了今天這個古怪的失蹤案。
白離云把雜志一合,說:“身份證號是假的、從不拍照、上臺不露臉,沒做過虧心事干不出來這些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讓裴總繼續盯。我看這個鄒陽揚八成背了案子在身上。”
“那他給羅嶼發的那些信息又是怎麼回事?什麼又是有人盯著他,又是有人警告他不許報警的。”
“說不定是鄒陽揚瞎編的呢。”林子川說。
白離云翻了一頁雜志,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道:“那他編這些出來是為了什麼呢……”
第190章 雪夜迷霧(四)
過了大概一個星期, 真的有人命案子發生了,死者竟然是上次失蹤案的報案人羅嶼。
羅嶼死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平躺在客廳地上, 因為這段時間京城的氣溫都在零度以下,羅嶼家的窗戶大開著, 所以沒有產生尸臭味。樂隊每天晚上都要演出,他是主唱,卻連續三天都不來,樂隊的人找不到他, 給他打電話也不接,覺得不太對勁, 于是報了警, 警察在他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他的尸體。
現場已經封鎖, 白離云在尸檢。
羅嶼家雖然狹小, 但一室一廳、一廚房、一衛生間,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原姝把屋內都看了一遍,對白離云說:“沒有噴濺血跡。”
“死者是被重物擊打后腦勺導致死亡的, 人的頭皮上沒有較大的動脈血管, 所以沒有形成噴濺血跡很正常。”白離云用手摸了摸羅嶼的腦袋, 說:“初步估計有顱內出血和顱骨骨折, 我猜測兇器是類似于鐵錘之類的重物, 具體情況我想回去開顱看看。”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裴溫臉色鐵青地后退了幾步, 他退到窗邊,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
大雪天,氣溫零下, 所以沒有尸臭, 尸體沒能很快被人發現;兇器是類似鐵錘之類的重物, 擊打后腦勺導致死亡。這些情況,和五年前傅叔叔燕阿姨的案子是一樣的。
林子川注意到裴溫難看的臉色,擔心地問道:“裴總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
裴溫搖頭道:“我沒事。”
這時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封鎖線外東張西望,林子川見了喝道:“別靠近!這里是命案現場。”
肖榆連忙走過來請這兩人離開。這兩人雖是結伴而來的,但一人比較激動,一人雖然難過但較之另一人比較淡定。比較激動那人說:“我是羅嶼最好最好的朋友盧斗一,跟他一個樂隊的,是貝斯手,我想看看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盧斗一,他來了。林子川在心里說。在小說《黑影》中,本案殺害羅嶼的兇手就是盧斗一。
原姝不耐煩地走過去,對他倆說:“警方正在調查,請不要干擾警方辦案。”
她一身正氣,十分嚴肅,但由于容貌太過出眾,那兩人中比較淡定的那人一時看呆了,但他擔心這樣不太禮貌,所以裝作很平常的樣子。
那人染著淺亞麻棕色的頭發,很年輕,約莫二十三四歲,桃花眼,鼻子高挺,臉型像娃娃臉,可嘴巴卻是薄唇,又喜歡痞痞地勾起一角,所以造就了可愛與痞氣共存的奇特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