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聽不下去了，赤手空拳走進隔間，冷道：“你說誰垃圾呢？”

　　季軒龍剛要開口，林子川的拳頭就干脆利落地過來了，那力道大得驚人，季軒龍撞在墻上，吐出一口鮮血，甚至還掉了顆牙。

　　季軒龍閉了嘴，蜷在地上。林子川蹲在他身旁，說：“笑男孩玩洋娃娃？那你小時候呢？玩變形金剛？玩洋娃娃的現在在一線破案，工作環境不論有多艱苦都自己上，還多少受害者真相和公道；而你呢？你是什麼東西？行賄受賄，驕奢淫逸，拿人民的血肉來換自己的金貴生活，是徹頭徹尾的敗類！”

　　季軒龍被逮捕后，瑯瑜省貪腐大案的涉案人員全部落網。

　　林子川、周巖、翁冠把廖夏帶回京城，圓滿完成任務，白離云與他們同路。廖夏激情殺人一案證據確鑿，將由云城區公安分局移送檢察機關起訴。

　　對了，林子川買的那一大袋山竹，后來由白離云帶回去和周巖、翁冠他們一起分了。林子川大肆宣揚自己提著一袋山竹揍人，人揍趴下了山竹卻完好無損的事跡，周巖和翁冠都不信，只有白離云說：“他說的是真的。”

　　回到京城后，白離云問林子川他碰槍暈闕是怎麼回事，林子川告訴白離云，自從那次他誤傷柳成樺后，就一直有這樣的應激反應。

　　“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白離云坐在林子川家的沙發上，關切地問。

　　林子川沒說話，看他的表情，是不太想去。

　　白離云沒逼他，而是說：“林隊什麼時候想去看的話，就告訴我，我有同學在這一領域工作，可以在選擇醫生方面給出一點建議。

”

　　“好。謝謝你。”林子川說。他忽然想到一個疑問，問白離云道：“對了，有件事情我覺得奇怪。深入虎穴搶奪資料這種事情，大可讓更專業的特種兵去，為什麼是你去？”

　　白離云說：“其實當時，是我主動請纓的。我跟我爸爸一提，他就同意了。”

　　“為什麼？”

　　白離云想了許久，終于說道：“我爸爸是個很厲害的人，無論是在部隊還是在政界。其實……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得到他的肯定，我想讓自己不顯得太弱，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他的兒子。”

　　林子川忽然心里一酸。

　　白離云走后，林子川家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突然一個冷冰冰的機械音響起：“恭喜宿主成功破案。評判員會對您的表現打分，現在即將進行空間傳送，請您不要驚慌。”

第94章 官情紙薄（十六）

　　這次林子川見到白夜是在一個空無一人的學校里, 某間教室中。

　　林子川像個中學生一樣端端正正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白夜坐在講臺上，微笑著看著他, 這讓林子川冷不丁想起自己中學時上晚自習的場景，白夜的神情姿態像極了監督同學自習的班主任。

　　林子川“唉”了一聲, 對白夜說：“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害怕。”

　　白夜歪了歪頭，饒有興趣地問：“林先生怕什麼？”

　　“以前我上自習不認真，我的班主任就這麼盯著我看。”

　　“林先生不喜歡您的班主任？”

　　“不不不, 你誤會了，雖然班主任經常批評我, 但我其實很喜歡他。說起來, 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還挺想他的。”

　　“林先生的中學時代過得怎麼樣？”

　　“那還用說, 中學時代當然美好了。

籃球、操場, 充滿活力的男同學打打鬧鬧，笑靨如花的女同學說說笑笑, 多麼美好和諧的畫卷啊。這就叫青春。”

　　林子川在那煞有其事地演講, 白夜卻笑而不語。

　　白夜手中光影幻化, 平板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開始給林子川寫評語和打分。

　　“林先生, 本案中您圓滿完成任務；推理過程沒有出現重大失誤；沒有造成無辜人員傷亡；計時器未報警。但是。”白夜停頓了一下, 抬頭看了林子川一眼，“林先生，您在本案中出現了違紀行為, 所以很遺憾, 您要被扣分。”

　　“違紀行為？”林子川想了想, 實在沒想到自己哪里違紀了，便問白夜：“我哪里違紀了？”

　　“在廢棄工廠時，您在季軒龍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毆打了季軒龍。”

　　林子川辯解道：“他嘴巴不干凈。”

　　“他沒有反抗能力，也不再試圖反抗，您卻出手毆打，林先生，您當警察這麼久，您來告訴我，這有沒有違反紀律？”

　　林子川心知肚明自己不占理，于是干脆閉了嘴。

　　白夜繼續道：“林先生，扣除紀律分后，您本案的得分為7.7分，滿分為10分，請再接再厲。林先生，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有。為什麼以前你只是在每一案的結尾部分出來給我打分，上一案卻破天荒地出現在了偵破過程中，全程協助我？”林子川盯著白夜的眼睛，一邊眉毛一挑，說：“讓我猜猜，是因為上一案中白杞民出現了。你急切想幫的，或許不是我，而是白杞民。”

　　“林先生不愧是做偵查的，白夜甘拜下風。”白夜微微一笑，“白杞民很重要，又或者說，重要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所支持的紅螺計劃。

”

　　說到這里，白夜顯然不打算再透露更多，他微笑著，用溫和的語調對林子川說：“林先生，您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