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離云立即明白了過來,“所以林隊認為,二樓被藏起來的空間,是從一號放映廳這里割裂出去的。”
林子川點點頭,指了指衛生間最里面的一面墻,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被藏起來的空間,就在這堵墻后面。”
白離云連忙敲了敲墻面。
“敲不出來的。”林子川說,“磚頭足夠厚就敲不出來。”
“林隊打算怎麼辦?”
“這空間之所以藏起來,肯定是有它特殊的用途,既然它有用,就肯定有可以進入的門。”
“林隊覺得它的用途是什麼?”
林子川想了想,“招待蛇鼠一窩的客人?”
“既然是招待客人,那麼這扇門就不應該設在狹窄的衛生間里,這樣不禮貌。”白離云說。
林子川卻笑著擺擺手,“還真不是沒有可能,我可是聽說,這個VIP影廳專用的衛生間經常停用檢修呢。白法醫,或許你難以想象一群在外人面前衣冠楚楚、有頭有臉的體面人像老鼠一樣從衛生間的某個角落爬入某個骯臟盛宴的入口,但有時現實就是這麼魔幻。”
林子川說話的時候,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那面墻。墻上嵌著一個洗手臺,洗手臺上方是一面大鏡子。一般來說,公共領域的衛生間洗手臺都設在衛生間出口,沒有在最里面也設一個的習慣。
林子川思考了好一會,突然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串,他的鑰匙串上掛著十字螺絲刀,那可是拆卸東西的利器。林子川動作迅速地擰開固定大鏡子的螺絲,他要拆了這面鏡子。
白離云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子川擰螺絲,然后回過神來去幫他。
兩人合力把大鏡子拆卸下來,果然發現,在大鏡子的后方,有一個大小可供一個成年人爬入的圓形通道。
兩人依次爬了過去,在圓形通道的那一頭,居然是個裝修高檔的會客室,會客室里布置著插花、擺件、壁畫,還有熏香,很是高級。
不過這個會客室顯然只是個中轉站,而非終點,因為就在正南方向,有一個通往頂樓的箱式電梯。
林子川和白離云走進電梯,電梯帶著兩人往上走,這一刻的氣氛詭異又陰冷。
“叮”的一聲響,電梯到達終點,也就是這棟樓的第三層,一個被藏起來的、充滿秘密的樓層。
林子川和白離云走出電梯,眼前的一切讓他們背脊發涼。
這里好像是另一個世界,像是舊社會馴養奴隸的監獄——只不過環境更好一些、器械更高級一些罷了。這里有一個又一個密閉的小黑屋,也有一個又一個大鐵籠子,有各式各樣的S.M器具,花樣繁多。沒錯,這里就是蘇曉蘭遭遇侵害,何為之被監.禁數年的地方。
白離云看到眼前這一切,倒吸一口涼氣,他對林子川道:“我面對過數不清的尸體,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感到心里發毛。這些都是活人弄出來對付活人的,所以說,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可怕多了。”
林子川掏出手機,把眼前的一切拍了下來,發給隊里,同時也發了自己的定位,請求隊里立即派人支援,同時提醒這里地處鬧市,支援隊伍來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保護群眾。
“白法醫,我有一個疑惑。”林子川望著眼前的S.M器具,說:“我記得蘇曉蘭的驗尸結果稱,蘇曉蘭死前未受到性侵,但如果她曾經被帶到這里來,怎麼會未受性侵呢?”
白離云回答道:“法醫判斷一具女尸是否遭受性侵犯,主要從三個方面判斷。
一是陰.道提取物里是否有精.子;二是尸體是否有強烈抵抗痕跡;三是處女.膜是否完整、宮頸口是否收縮、雌性激素是否增多等。”
“第一項,如果男方使用了安全套,就不會留下精.子了”林子川立即反應過來。
白離云點點頭,“第二項,當時尸檢確實沒有發現蘇曉蘭有抵抗性侵犯的掙扎痕跡。至于第三項,蘇曉蘭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處女.膜的破裂很有可能是她在正常親密關系中導致的;宮頸口收縮和雌性激素的可能原因有很多,所以只能作為參考,不能單獨以此來判斷。”
“為什麼蘇曉蘭不掙扎呢?她為什麼不掙扎……”林子川駐足思考。突然他靈光一閃,驚道:“我知道為什麼她不掙扎了,她故意的,她在取證啊,她偷偷帶了針孔攝像頭進入這里,她要讓他們以為她順從了,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把那一張張猥瑣的、虛偽的臉清楚地拍下來。”
說完,林子川瘋了一樣在這個地方來來回回地走,他在尋找蛛絲馬跡。他一邊找一邊嘴里喃喃道:“看這些遺留的痕跡,那天在這里的有很多人,加害人不止一個,被害人也不止一個……我明白了,木知勛,他安排了一場骯臟齷齪的盛宴,將蘇曉蘭等多個女孩當作祭品祭獻給來參加宴會的權貴……那群畜生在笑,那些女孩在哭,最可怕的是,這類事情,持續了七年之久……”
林子川腳步一停,他痛苦地緩緩蹲下來,把臉埋在雙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