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來,沈聽肆的心如同刀絞。
他以為,他以為他可以重新走進宋卿余的內心。
原來,這段時間宋卿余的所有接納他的縱容,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
他的手機上忽然出現了一條回復。
那是宋卿余的短信回復。
在那段界面,沈聽肆發了很多的消息。
【最近降溫了,注意身體,別生病了,你抵抗力差。】
【嗯…我能問個事麼…你還…記得我嗎?】
【分開的這段時間,我真的……我真的深刻的察覺到,我們的感情是沒有任何東西能替代的,沒有你的日子,我感受不到一點活下去的希望。】
在此之前,宋卿余沒有任何的回復。
但在此刻,他回復了。
【謝謝你的關心,你也是,我記得你,并且我也喜歡你,但是,沈聽肆,沒必要了,翻篇了,我們不是電影,就此別過吧,祝愿你遇到更好的人。】
沈聽肆的手指蜷曲起來,身體微微顫抖,胸膛似是被巖石框框撞擊,在耳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明明,明明還好好的……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說他們已經翻篇了,已經就此別過了。
沈聽肆的手指深深插。入自己的發間,想要將心中騰升起要把他灼傷的情緒壓下去,可是,他失敗了,他只是頹廢的坐在車椅上,緊緊拽著手中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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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宋卿余徹底狠下心來,不能在藕斷絲連的人是陸忱音。
他在機場接到了陸忱音,一年不見,陸忱音褪去了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看起來更可靠了。
“阿音!”宋卿余笑著對陸忱音揮了揮手,陸忱音看見他的那一瞬間,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小跑著向他奔來。
“卿余!”陸忱音連行李都扔在了原地,把宋卿余緊緊抱在懷里,心中的思念仿佛有了一個傾泄的口子。
在國外的這一年,他才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和感情,他發現,他對宋卿余不是什麼故人之情,也不是什麼兄弟情誼。
他想要追求宋卿余,即使他們差了至少六歲。
可這又有什麼關系。
他當初隨機買了一個盲盒,買到了安淮的飛機票,在來到安淮的日子碰見了宋卿余。
這不都是命中注定嗎。
宋卿余揉了揉陸忱音的頭發,他把陸忱音當作自己的弟弟,心疼道:“來回奔波,辛苦了吧,干嘛不去b市,你和我說一聲,我肯定去找你,沒必要大老遠跑來這兒。”
和道鎮沒有機場,他們還是去和安市接的宋卿余。
陸忱音把頭埋入宋卿余的脖頸,鼻尖全部縈繞的是宋卿余的味道,讓他很安心,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汪——”身后一只白色的身影飛快的奔向宋卿余,力度之大仿佛要將宋卿余撲倒在地。
毛茸茸有光色的毛發,炯炯有神的眼睛,興奮地搖擺著尾巴。
這是只很漂亮的薩摩耶。
可見主人的用心程度。
“音音?!”宋卿余話里帶著驚喜,他本以為陸忱音不會把音音帶過來,畢竟寵物要上飛機,要辦理很多的證件,而且陸忱樂說過陸忱音這次回國也不會呆很久,所以宋卿余理所應當的以為陸忱音不會把音音帶回來。
音音見到了一年沒有見到的主人,“嗚嗚嗚——”的嗚咽聲,小腦袋止不住的蹭著宋卿余的腿。
宋卿余蹲下身來,音音剛忙撲到宋卿余的懷里,舌頭舔舐著宋卿余的臉頰,把他的臉舔舐的濕漉漉的。
這麼磨蹭了好一會兒,音音才不舍得下來。
陸忱音牽著音音的繩子,對宋卿余說著這一年發生了什麼變化,同時也詢問著一一的情況。
在車上,宋卿余有些勉為其難的看著陸忱音,道:“只能委屈你睡一下沙發了。”
陸忱音擺了擺手,揉著音音的腦袋,“沒事,家里還有什麼客人嗎?”他裝作不經意的問道,生怕這一年宋卿余就和誰有了更為密切的聯系。
就比如——沈聽肆。
“不算客人,你見到了就知道了,你會喜歡他們的。”宋卿余笑著。
“卿余,你還和…他有聯系嗎?”陸忱音本身是海外長大,對于很委婉的問法并不是很了解,沒有c國人的內斂,他直接了當的問道,緊張的看著宋卿余的神色。
“聯系…也算不上吧……”
“那就是有了?”陸忱音驟然警惕起來。
“……嗯。”宋卿余嘆口氣,點點頭。
“舟舟,”陸忱音的語氣微微沉了下來,甚至換了一個更加親昵的稱呼,似是語重心長道:“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忘記了嗎?”
宋卿余垂下眼簾,沉默著不說話。
“忘記了他時時刻刻背叛你的事情,忘記了那流產的孩子嗎?忘記了一一的雙腿因為大卡車而變得粉碎,你住進了icu,他在干什麼嗎?”
“忘記了他是怎麼對待你的嗎?”
“你難道還想要步入后塵嗎?”陸忱音的話語如同魔咒一般,緊緊鉆入宋卿余昏沉的大腦。
他面前浮現了那間布滿灰塵的倉庫,和肚子里孩子的逐漸流失,浮現了那間白色的狹小的房間,沈聽肆給他扎的三十多針,他一個人被關在日日夜夜看不見任何光亮的鳥籠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