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回家給他”就是字面意義的回家給他。
苦笑了一下,他微微一怔,才發現臉頰濕潤,眼淚已經控制不住滾了出來。
哭都哭了,他干脆多哭了會兒,等收拾好情緒的時候才想起來看禮物。
那盒子很長,從表面上看實在看不出來里面裝的是什麼。
連清澤小心的扯開絲帶,打開時先落下一封信來,然后他才看見里面放的那把小提琴。
佛德爾的遺世之作——安雷娜。
他沒有再去看琴,而是打開了信封。
可能是作為生日禮物,信的格式并不嚴謹,更像是隨意的訴說。
“連清澤,你的名字是這個吧,我記得你,其實我小時候見過你,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什麼時候,那時候我還只能靠撿垃圾養活自己,偶然看到在學校禮堂的舞臺上拉小提琴的你時,滿心都只有嫉妒。
當時我就想,為什麼別人能活的那麼幸福,我卻那麼辛苦呢?
但你的小提琴拉的真好啊,我一聽到就不嫉妒了,只想一輩子都聽下去,你不是問我有沒有白月光嗎?有的吧,那個人就是你。
在琳瑯國際小提琴比賽時,你一登上舞臺我就認出來了,沒想到吧,但我還是陪著你演戲,你不知道你演技真的好爛啊,明明討厭我,還掐著嗓子叫我哥哥,真是要笑死我了……
……
我真的很幸福,可以遇到你,今天是你成年的日子,我想鄭重的問你:請問你愿意與我共渡余生嗎?
嗯……不要在信里回答我,在下一次比賽結束時告訴我吧,用我送你的琴。
”
三天后,全國大賽的舞臺上。
連清澤剛拉完自己比賽的曲子,正安靜的等待著。
他是最后一個比賽的選手。
主持人在前面慷慨激昂的宣布道:“本次比賽的冠軍是——”
……
后臺處,連清澤安靜的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轉身提著包往外走去。
比賽大樓的樓梯口,突然伸過來一只手將他扯了過去,連清澤剛要驚呼就被捂住了嘴巴。
他瞪大眼睛,在昏暗的環境里對上一對有些泛綠光的眸子。
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吸,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質問:“你要去哪?”
連清澤皺起眉,被捂著嘴沒法說話。
對方卻生氣了。
嬴獅憤怒道:“我在醫院躺了這麼久你都不來看我,現在連問題也不回答,你是不是想要對我始亂終棄?”
連清澤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看過去。
狗血文記憶恢復得這麼快的嗎?明明第一天醒來時看到他還一臉不耐煩,得知是他的未婚妻時恨不得當場退婚來著。
不然他干嘛要避開他?
但這份沉默在嬴獅眼里轉變成了默認,他生氣道:“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說話!”
“行!算你狠,”嬴獅委屈巴巴的將腦袋湊過去在連清澤的頸窩蹭了蹭,語氣又兇又軟:“要不是怕犯法,真想打斷你的腿把你鎖起來,除了我身邊,哪也不許去。”
法制咖還怕犯法?
捂著他的手松開了,接著摸上他的衣領,解開他襯衫的扣子,濕潤的吻落在他的脖頸處,接著,狠狠一口。
“啊——”
連清澤頭疼的忍了下來,安撫道:“你捂著嘴也沒讓我說話啊!”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
“有多喜歡?”
“……”
空氣寂靜,樓道里光線昏暗,嬴獅微微瞇起了眼睛,厭世眼帶著洞悉一切的凝視。
“對不起,”連清澤忽然道歉,就在嬴獅心跳一滯,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時,連清澤說:“我沒拿到冠軍。”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
嬴獅卻懂了。
他用拇指按壓著連清澤的唇,輕笑道:“這樣正好,你下次拿冠軍還可以再說一次。”
是的,連清澤想在拿冠軍的時候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
但這并不遺憾,因為心意相通。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