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連清澤被殷碧蓮的兩個小跟班一路拉扯著塞進了平民專業衛生間。
衛生間只有一扇窗戶,兩只鉗著他胳膊的手松開后又用力將他甩到窗前,連清澤的后背距離墻壁僅有一尺就要撞上去。
殷碧蓮昂著下巴,發型是漂亮的羊羔卷,臉上卻是刻薄到丑陋的表情,道:“現在沒人能幫你了吧?”她手里握著一把透明的長尺子,這會兒尺子正拍在連清澤的臉上。
惡意撲面而來,連清澤側臉避開尺子,冷冷的目光幽幽的瞥著殷碧蓮。
他到底是一個男生,面對三個女孩子并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但衛生間外還站著很多看好戲的其他人。
說來這體驗確實新奇,穿書前欺負他的可都是男孩子,現在換成了女生,套路卻還是一樣的。
殷碧蓮瞇起眼,不爽他的視線,但她剛要發怒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快樂的事情,頓時雙手抱胸有些得意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跟顧知寒扯上的關系,可他上一節課剛被家里人叫回去了,而你現在是全校的欺負目標,我怎麼對你也不會有人來管閑事,總而言之,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再來救你了!不過……
她話音一轉,湊到連清澤面前道:“你如果現在跪下求饒,我說不定心情一好,等會兒可以稍微手下留情,再賞你一點醫藥費。”
連清澤冷靜道:“你不怕顧知寒回來了會找你麻煩?”
“找我麻煩?”殷碧蓮嗤嘲道:“我殷家雖然沒有他們顧家那般強勢,可也不弱,我是不敢跟他硬碰硬,可出了這門沒有證據,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
她有資本,毫無畏懼。
連清澤垂下眼瞼,說:“教室的監控能看到。”
“呵,”殷碧蓮道:“進去拖你的可不是我。”
連清澤看到跟在殷碧蓮身后的兩個人當場變了臉色,其中一個道:“殷姐,我們……”
殷碧蓮不耐道:“怕什麼,真以為顧家大少爺會在乎一個轉學生嗎?而且他還和嬴獅牽扯不清,顧知寒那個王八蛋最討厭的就是嬴獅少爺。”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給我揍她!”
跟在后面的女生默默把“今天上午有人還看到顧知寒少爺跟她在一起”咽了回去。
兩人走上前,殷碧蓮站在后面雙手抱胸,表情十分得意,囂張道:“今天先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識相呢就給我離嬴獅遠一點,不識相也沒關系,老娘會打到你識相!”
另外兩個女生想來是跟在殷碧蓮身后做過不少這種事,逼近連清澤后毫無預兆的伸出手,一個去揪連清澤的頭發想用胳膊肘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個則猛地一腳往連清澤的肚子踹去。
連清澤反應快,但險險避開下面那只踢來的腳,卻沒顧到頭發,頭皮立刻一痛,脖子被勒住了,空氣瞬間變少。他力氣比女孩子大,立刻伸手掰開那只勒著他脖子的胳膊,接著將頭皮之痛還了回去,揪到那個女孩子時女孩子立刻伸手去護頭頂,連清澤趁機把她推開,讓她撞在另一個女孩子身上。
他的臉色很沉,窗外的光線落在他的身后,背著光,他膚色白皙清冷,眼神沉靜沒有怒氣,像一頭孤勇的狼。
殷碧蓮很有興致的鼓鼓掌:“躲的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實在討厭你,我可能會喜歡你。
”
“說什麼廢話。”連清澤冷冷瞧著她。
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這種霸凌都讓他感到厭煩,連清澤沖她勾起手指,譏諷道:“讓別人來算什麼?有本事自己上啊,你不會是弱到只敢以多欺少吧?”
殷碧蓮臉色一沉,手一伸從一旁的衛生間隔間門內撿起一根棒球棍。
這個棍子看起來在這里很久了,圍觀群眾毫不意外,甚至有人興奮起來。
“殷碧蓮動真格的了。”
“她不會把轉學生打死吧?”
“別啊,我跟別人賭了轉學生多久會轉學,這會打死了算誰贏?莊家嗎?”
“慌什麼,上一個被打的張果果不是還沒轉學嗎?我看新同學也很難說,她可是在嬴獅嬴海兩位少爺之間混得風生水起的,哪舍得走啊。”
“草,她跟嬴獅嬴海兩位少爺認識?那殷碧蓮不會慘了吧?”
“看戲看戲,反正跟我們沒關系,我們又沒動手。”
“你說的對。”
殷碧蓮握著棒球棍隨意的敲了敲隔間門,“咚咚”的聲響聽得圍觀群眾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根棍子是殷碧蓮的秘密武器,她每次想欺負人時都會帶到這個地方來,然后無聲無息的掏出根棍子,在別人沒有防備時,骨頭都能給他打斷幾根。
連清澤猛地后槽牙,右手下意識得藏到身后,手指輕輕戰栗著,殷碧蓮拿出這根棍子時就代表著這件事不能善了,她是奔著打殘自己來的。
穿書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滑過,再也不能拉小提琴的右手和粉碎性骨折的五指。
他的眼睫輕輕顫動,睫羽像是隨時會被驚飛的蝴蝶,原本粉嫩的嘴唇變得失去血色,被遺忘的驚恐浮上心頭緊緊拽住他的心臟,那些以為不會再發生的事原來只是換了一個地方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