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短信提示音喚回連清澤分散的思緒,他打開手機一看,是銀行卡的到賬信息——他的姐姐剛給他轉了一萬塊。
連清澤撥通姐姐的號碼,電話那邊響起歡快的圣誕鈴聲。
這鈴聲還是連清澤以前給她換的,記憶浮上眼前,滿室的寂靜好像都因此消散了些。
連詩語接通電話,笑著罵他:“臭弟弟,你是看到錢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吧。”
“怎麼會?”連清澤完全不上鉤,哄著姐姐道:“我是想姐姐了才給姐姐打電話的,姐姐這樣說,我要不開心了。”
他伏在窗臺上看著別墅后面的嬴家花園,傍晚的風微微涼,在夏日尾聲里帶著教人舒爽的愜意,微風吹散他耳邊的發絲,他抬手撩起耳畔的長發攏至腦后。
精致的下頜線在陽光下漂亮得發著光。
花園外,管家正接過嬴獅的車鑰匙,將車開往車庫。
連詩語說:“真的嗎?你不要騙姐姐,在那邊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嗎?”
注意到嬴獅有要抬頭的趨勢,連清澤收回視線,轉而背靠著窗臺,他仰面看著藍藍的天空,嘴角帶著溫暖的笑意:“習慣,姐姐你放一百個心,嬴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洞,而且伯父伯母都對我很好,我會想辦法快點解除婚約的,倒是你,拿下姐夫了嗎?姐夫不會被別的小妖精搶走吧?”
“嘶~”
“姐夫”兩個字聽得連詩語有些羞惱,忍不住嗔他:“臭小子,姐姐的事你少管!”
連清澤笑著打趣她:“姐姐可兇,我可不敢管。”
電話那邊傳來“咚咚咚”的聲響,聽起來像是他的姐姐在用頭跟桌子打架。
想到這,他腦子甚至有了畫面。
話筒那邊連詩語推脫道:“好了好了,爸爸喊我有事,我不跟你說了,哦對了,你的琴譜我給你打包了一些寄過去,下個月的小提琴比賽要好好準備呀。”
“嗯,姐姐放心。”連清澤說著又接了句,語氣調侃道:“姐姐,姐夫有我帥嗎?”
電話被掛斷前,對面隱隱傳來一句:“爸爸,弟弟變得好煩人呀。”語氣跟撒嬌差不多。
沒了黑框眼鏡的遮擋,連清澤向來鋒利的眼尾掛滿了溫柔的笑意。
他將手機屏幕摁滅后放進口袋,看著這間嬴家給自己布置的粉藍配色的少女房,目光從精致的家具上一一掃過,直到聽見隔壁傳來開門聲,才轉身重新看向花園。
他不能在這里練琴,連詩語是不會小提琴的,但他還要備賽。
眼角的溫柔逐漸消散,連清澤開始覺得有點麻煩。
夕陽漸漸沉入天際,金紅色的光撒在花園邊上,一簇藍色的桔梗獨自擁抱余暉,在微風中搖曳盛開。
嬴獅進了房間,沒多久又走出來,接著連清澤的房門被敲響。
“咚咚——”
連清澤將黑框眼鏡戴上,左腿輕輕晃著,對著窗外看著蔥白的指尖,任由敲門聲又響了兩次,才懶散的走過去開門。
門外隱隱傳來嬴獅咬牙切齒的聲音:“連詩語!你是小學生嗎?”這麼大人了竟然還會告狀!
他話音未落,大門被從里面拉開一條縫。
連清澤用身體擋住門縫,從里面看向嬴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下唇緊緊抿著,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他卻依舊一副委屈的小白花模樣。
“嬴獅哥哥,我不是小學生,我已經可以跟你結婚啦。”
人設是裝的,但結婚以后會變成事實。
連清澤皺起鼻子,忍了忍,可他這個表情落在嬴獅眼里,就像是在裝可憐。
“誰要跟你結婚!”嬴獅恨不得自己沒敲開過這個門。
他剛被嬴蜃訓過,想到大哥的話,嬴獅磨著犬齒丟下一句:“明天早上7點,起不來可別怪我不等你,還有,不許叫我嬴獅哥哥。”
連清澤:“可是不叫嬴獅哥哥,那要叫什麼哥哥呢?”他想到什麼,害羞得低下頭,聲音都小了幾分:“叫未婚夫哥哥是不是太早了,好羞恥哦。”
“……”
裝,你繼續裝。
嬴獅忍不住冷笑出聲,他偏頭,舌尖頂了下后槽牙,轉過來時忽然伸腿抵住連清澤的房門,大手迅速的抓住連清澤擠了進去,他的動作很快,等連清澤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控制著壓在門邊。
到嘴邊的一聲驚呼被吞了回去。
嬴獅高連清澤大半個頭,這足以讓他將連清澤整個攏在懷里,連清澤想掙脫他的桎梏,他就立刻擒著連清澤的手壓在頭頂的墻壁上。胸口推著他的那只手被無視著,他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連清澤,窗外的風涌進來,在他們之間舞動著,帶著嬴獅身上的氣味,緩緩鉆進連清澤的鼻腔。
仿佛混著清晨的濕潤和凌冽。
他抬頭對上嬴獅的眼睛,薄唇緊緊抿在一起,心跳在胸腔里震耳欲聾,只能強自鎮定,他偏過頭,避開嬴獅的視線,說:“嬴獅哥哥,我們還沒有結婚,不可以這樣。”
“你也會緊張?”嬴獅戲謔得掐住連清澤的下巴,把他的臉拖回來。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連清澤誤會自己會吃這套,以至于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在演,是的,連清澤的演技在他眼里是很蹩腳的,畢竟論演戲,誰又有他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