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紳士又安全。
但駕駛員不樂意了。
他有點煩躁地換了個姿勢,自行車立刻歪向另一側。
沈行云下意識抬手,在他衣擺上拽了一下。
陸停晚扭頭掃他一眼,理直氣壯:“還不抓緊?你想摔下去啊?”
沈行云抬眸,盯著他紅成血色的耳朵欣賞片刻,驀然失笑出聲。
他在陸停晚質問之前湊上去,環住青年勁瘦的腰,不動聲色順毛:“我抓緊了,走吧,一會兒真的要趕不上其他人了。”
——雖然事實上兩個人都希望趕不上。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陸停晚沒再吭聲,賣力蹬起自行車。
他把腳蹬踩的飛快,似乎想把渾身上下難以散去的熱全都消耗在這上面。
出于兩個人的安全考慮,沈行云安安靜靜貼著陸停晚,一點多余的小動作也沒做。
他瞇了瞇眼,突然想起工作室其他人直播的時候,偶爾會說到的一句話。
——又菜又愛玩。
他忍不住輕笑兩聲,馬上得到前面人的抗議。
“亂動什麼?坐好了。”
沈行云收了笑,乖巧地做一個安靜的裝飾品。
會保溫的那種。
于是,一直等自行車停在山腳下,見到其他四位嘉賓,兩個人都沒再有什麼交談。
停好車的一瞬間,陸停晚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愣了一愣,表情一變,忍不住低低地“草”了一聲。
——忘問了。
他抬頭看去,沈行云已經自在地走向其他幾人。
陸停晚忿忿咬牙。
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又忍不住怪罪沈行云。
——這人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在那兒動手動腳,影響他思考。
好在,爬上山頂,來到寺廟之后,六個人再次分開。
左天晟看中了寺廟后面養著的貓,到了佛像跟前,拜都不拜一下,就徑直繞過去跑到后院逗貓。
三個女生認認真真上了三柱香,去另一邊的小商店挑東西。
陸停晚瞟一眼跟在他和沈行云屁股后面的導演,面無表情瞪他一眼,拉著沈行云的手腕,帶人去角落里買祈愿用的紅絲帶。
導演往前跟了兩步,才意識到自己被警告。
他委委屈屈跟攝像師對視一眼,站在原地琢磨半天,選擇擺爛。
直播什麼時候不能播。
人家倆人要點私人空間而已,他還不能滿足嗎?
……
他能不滿足嗎?
另一邊,避開了鏡頭和其他人,陸停晚卻沒有直接問沈行云那句話。
他反倒突然多了點閑情逸致,先買好絲帶,在上面寫了字,又拽著沈行云到了樹底下。
銀杏樹長在山邊上,被框在正中間,外面的石頭欄桿上系滿了紅絲帶。
這個時候,新葉剛剛長出來,零零散散的綠落在枝頭,看上去和秋天截然不同。
陸停晚圍著樹轉了一圈,找了一處絲帶比較少的地方。
沈行云依舊安安靜靜跟在他后面,做一個裝飾品。
陸停晚看他一眼,把自己那根系上,想了想,朝他伸出手。
“幫你一起?”
都系上之后再問,圖個好兆頭。
沈行云笑笑,走到他面前,伸手。
陸停晚正想把他手里的東西拿過來,手腕卻突然被人輕輕拉住。
他愣了一下,抬眸看去。
沈行云手里捏著的不是紅絲帶,而是一根紅繩。
他垂著眼,把那根紅繩系在陸停晚手腕上,嘴角帶著一點笑,表情卻很認真。
好像在進行一個很莊重的儀式。
陸停晚張了張嘴,突然有點說不出話。
旁邊有其他游客路過,看到兩個人,發出小聲的驚呼。
他避開那兩個的目光,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他想把手抽回來,但看著沈行云的模樣,又有點舍不得。
這時候并非旺季,人其實很少。
那兩個游客很快離開,這里重新安靜下來。
陸停晚抿唇,默默看沈行云擺弄自己手腕。
沈行云把紅繩扣好,又幫他調整了一下位置。
他一邊做,一邊用很輕的聲音說:“我手上這根,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給我系上的。”
“當時,也是在一座寺廟的祈福樹下。系上這個繩子之后沒多久,她就離開了。”
沈行云撩了撩袖子,露出手腕上那根有些舊了的紅繩。
陸停晚愣了愣,手指微蜷,抬眸看向沈行云。
他正看著兩個人手腕上幾乎貼在一起的紅繩,表情里透著點懷念。
“媽媽說,它可以給喜歡的人帶去好運和祝愿。”
“我一直堅信著這一點。”
陸停晚的心跳很短暫地停了一下。
沈行云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眼睛,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問:“怎麼?”
被那雙淺棕色的眼睛注視著,陸停晚一瞬間變得有點慌亂。
他又發覺自己心跳變得很快,比騎自行車那會兒還要快好多好多。
陸停晚掩蓋什麼一樣低下頭,盯著手腕上的紅繩,想起自己憋了一路的問題,又想到:他好像已經不用問了。
但緊接著,頭頂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
“這麼好的機會還不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表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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