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聞,但和陸停晚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陸停晚的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很特別的香味,和所有的花香和香水味都不同,那是他自己特調的味道,清淡好聞。
兩個人一起坐在車里的時候,那種味道總是會慢悠悠地將沈行云整個包裹在內。
外面駛過一輛車,但并未在別墅門口停留。
時間已經接近十點,陸停晚仍舊沒有回來。
關上窗戶的時候,一個念頭莫名浮現在沈行云腦海中。
節目組不讓嘉賓私下交換聯系方式這一點,還真有些麻煩。
幾乎就是在這個想法出現的同一時間,沈行云的手機突然響起。
有人打了一通電話進來。
他拿起手機,有點意外。
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作息,除非有非常要緊的事情,否則基本不會有人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而且……
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急匆匆的開了口。
“您好,請問是沈行云老師嗎?”
聲音有點啞,但并不蒼老,是個經常抽煙的成年男性。
背景音非常混亂,鼎沸的人聲摻雜著吵鬧的樂聲,間或傳來碰杯的聲音。
聽上去,是在酒吧。
對方能叫出他的名字,證明他認識自己,或者是通過聯系人備注得知自己的名字。
但是……
這個時候,酒吧?
哪怕是顏洛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更別提其他人。
沈行云皺了皺眉,開口的時候嗓音有點冷:“是我,有什麼事嗎?”
對方長出一口氣,但語速仍然很快。
“不好意思這個時間打擾您,是這樣的沈老師,我是陸停晚的經紀人,他在這邊喝醉了,不知道您放不方便來接他回別墅?”
沈行云愣了一下,眉頭皺的更緊。
“陸停晚?”
對方:“昂。那個,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情處理。畢竟這也是在錄節目,他的幾個朋友都不方便送他去別墅那邊。我跟熟人打聽了一圈,要到了沈老師的電話。不知道你……放不方便?”
那邊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幾個字沈行云甚至沒太聽清。
背景音里,吵鬧的人聲比之前還要喧嘩,但他確實、隱隱約約,從里面分辨出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下一秒,那個聲音驟然靠近話筒。
沈行云聽到了一個無比清晰的、帶著醉意的聲音:“你給誰打電話呢?”
那是陸停晚的聲音。
陸停晚還在含含糊糊嘟囔著什麼,但聲音很快小了下去。
緊接著,連嘈雜的音樂聲也消失了。
對方朝他說了幾聲抱歉,又小心翼翼問他放不方便。
沈行云抿著嘴,嘆了口氣:“知道了,把地址發給我吧。”
畢竟對方是陸停晚,他不得不去接。如果是其他人,他大概會直接找個借口推辭。
希望喝醉之后的陸停晚能乖一點。
沈行云目前還不希望和“朋友”之間,因為醉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他們才剛成為朋友。
酒吧離別墅有一段距離,沈行云打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
這家酒吧開在巷子里,閃爍不明的燈箱歪歪斜斜丟在巷口,吵鬧的聲音一路飄出來。
哪怕站在巷口,都已經能感覺到里面熱鬧非凡。
沈行云一向不喜歡這種地方。
他嘆了口氣,一邊給陸停晚的經紀人打電話,一邊往里走。
沒多久,經紀人小跑著出來接他,把他往酒吧里帶。
陸停晚的經紀人自稱“劉能”。他看上去三十多歲,頭發有些稀少,但人還算精神。看到沈行云的時候,就更精神了。
小眼睛里透著光,仿佛來的不是沈行云,而是什麼稀世罕見的大英雄。
踩著七彩祥云的那種。
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和嘶啞的歌聲幾乎要把鼓膜炸裂,濃郁的酒味混雜著劣質的香水味,一股腦地往鼻腔里鉆。
旁邊有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踉踉蹌蹌湊上來,要跟自己搭話。打量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來,帶著令人不悅的審視感。
沈行云皺著眉跟在劉能身后,側身避開那個滿身酒臭的男人。
陸停晚他們的位置在酒吧深處的角落,沒有那麼多人,相對安靜一些。
陸停晚倚在暗紫色沙發里,皮夾克敞開著,內里的襯衫有些發皺,下擺卷上來一點,露出一線皮膚,在明暗不定的燈光中格外顯眼。
他左耳上掛著一枚菱形的湖藍色耳墜,因為喝酒的緣故,耳朵透著粉嫩的紅。
陸停晚對面,是兩個陌生的青年,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聲不吭,時不時偷瞄他一眼,像是等待責罰的學生。
沈行云揚眉,帶著點疑惑的視線從兩個人身上掠過。
他在陸停晚面前站定。
陸停晚聽到動靜,瞇著眼抬頭看過來。
含著醉意的眼神朦朧迷離,將那雙桃花眼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浸過酒液的嘴唇紅潤而有光澤,唇角勾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像是一只勾人的妖精。
劉能站在旁邊,抓了抓頭發,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沈行云垂眸壓住心底的思緒,抬頭看向他。
“結過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