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頌起身離開后,秦隨風垂眸,打量著鎖住他手腳的鐐銬,面色卻情不自禁地柔和下來,露出懷念神色。
直到秦頌歸來,他才恢復一臉冷漠。
模樣詭異的青年出去一趟,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支針管和一管紅色液體,那液體色澤如血,中途被擱在桌上后,依舊在試管內緩緩地小幅度涌動著。
不像是慣性所致,這液體好像有生命一般。
秦隨風在其中嗅到了那股熟悉氣息,那股曾在藤蔓喪尸身上察覺到的、與他力量同頻的氣息。
想來,這便是將人類異能者轉化成藤蔓喪尸的關鍵了。
秦隨風斷定這不是出自秦頌之手。秦頌的異能雖然與蛇、與各種毒物有關,但絕沒有這種程度的作用。
他盯著秦頌拿針管抽不明液體的背影,手上暗暗使勁,心想這傻/逼是真的沒長進,不僅瘋還蠢,竟然還敢背對著自己。
“盡情享受我給你制造的地......”
秦頌舉著針管轉身,卻看到秦隨風早已打開鐐銬,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背后,冰冷的眼神如鷹隼一般鎖定在他身上。
他悚然地睜大眼睛,瞬間涌上的恐懼如同有一只大掌扼住他的咽喉。
不,不可能!秦隨風只是一個剛剛開發出異能的人,怎麼可能抵御得了他的毒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這超過了他的想象。
更令人氣憤的是,秦隨風竟還自顧自地將他手中的針管抽了過去。
“你他媽!”
秦頌色厲內荏地罵了一句,他的能力在于對毒素的運用,論肉搏打架他不在行,便退開幾步,扯起嗓子喊外面的人。
在秦頌心目中,秦隨風仍舊只是個力量強化型的異能者,而能留在這里的都是他最信任最得力的打手,對付一個秦隨風,絕對是綽綽有余的。
他一出聲,病床門立刻被破開,四五個異能者蜂擁而至。
秦隨風拽開秦頌,將他的右手拷在床尾,再轉頭看向門外沖進來的人時,眼仁驟然發生變化。
在直面秦隨風的人眼中,只見這個男人的瞳仁中心驟然涌出一團濃霧般的絮狀物質,飛速向四周彌散開去,待霧氣散去,只剩下一雙黑沉沉的瞳。
是與喪尸如出一轍的,黑瞳。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為首的打手來不及思索秦頌的實驗是否成功,只覺得瞬間眼前一黑,耳內長鳴,渾身上下的血液都瘋狂涌動起來,在他看不見的身體內部微觀世界中,Apa病毒瘋狂地躁動起來,穿梭在身體各處,最后自殺一般地攻擊著宿主的大腦與心臟。
“停......”
他來不及說出第二個字,就和身后幾人一并軟倒在了地上。
破空聲驟然響起,秦頌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只留下床尾鐐銬上的殘肢和一面被打碎的窗戶。
秦隨風冰冷的視線在帶血的鐐銬一掃而過,起身向走廊走去。
他心中涌動著難以自抑的殺戮沖動,很想不顧一切地追著秦頌而去,可理智告訴他,林念嶼仍然在另一個地方為他打掩護,他必須先毀了這個實驗室才行。
不能讓林念嶼失望。
雙眼漆黑的秦隨風懷揣著這個信念,一步一步踏入走廊,迎面撞上接踵而來的異能者。
他從喉間發出一聲滿意的喟嘆,利用這被自己壓抑了許久的異能,徹底將這處實驗室搞了個天翻地覆。
解決掉這些加害者,秦隨風才進入病房,一個個地找到被改造成藤蔓喪尸的實驗體。
他施展著自己的力量,藤蔓喪尸上同出一源的氣息讓他能與它們心意相通,感受到它們的痛苦、折磨和深深的恨意。
而動手的時候,他甚至能感受那一絲幾乎微不可查的解脫。
秦隨風留下了其中最強大的一頭藤蔓喪尸。
他翻了翻口袋,掏出一根牛奶味棒棒糖,又解開藤蔓喪尸身上的束縛,以意識傳輸信息給它。
“幫我一個忙,幫我找到它的主人,作為回報,我會把這里的一切都毀掉,我會給你一個解脫。”
一條細長的藤蔓卷住棒棒糖,藤蔓喪尸其實并無神智,只有微弱的、存于心底最深處的殘念,讓它聽從了秦隨風的指引。
它張開嘴,可是身體內部構造已經完全被改造,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也像是應答。
最后一頭藤蔓喪尸離開了。
在它背后,轟炸聲驟然響起,婦保院燃起了熊熊巨火。
“砰——”
車輪再次陷入凹坑,程方氣得一拳頭捶在眼前的副駕臺上。
這是外出的第三天,他感覺到不對勁。
在前兩天的交鋒中,他隱約意識到不死基地的防備都很及時,簡直就像猜到他們會在何處攻擊一般,到今天,不死基地已經開始反客為主、主動出擊。
又中了他們埋伏!
程方和親信所坐的吉普怎麼也開不出這個凹坑,他們還以為是車子動力不足,實則在他們看不到的輪胎內側,已經有冰霜覆蓋。
此時不死基地的追擊已到,主車走不了,所有人只能被迫迎敵,林念嶼也找了個合適的隱蔽位置,在摸魚的同時,偶爾給混亂的戰況添油加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