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念嶼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有點草率,當個小名還可以。”
“苗苗。苗苗。”黃瑤重復了幾遍,笑出聲來,“挺好的,小名就叫苗苗。”
她接著沉吟片刻,又道:“大名的話,就叫黃喬。”
從弱不禁風的幼苗,一步步長成參天喬木。她不求其他,只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能擁有一顆堅韌不拔的心,與獨立強大的靈魂。
吃飽喝足后,大家魚貫而出,留給黃瑤母女私密空間。
而林念嶼和秦隨風,則結結實實地補了半個白天的覺,將前一日所耗費的精力全填了回來,也沒人說起要出門。
這還是寒潮后第一次,一整個白天,大家都窩在學校里不動彈,雖然事出有因,但也是難得的休息日。
金維有些心思活泛起來,下午便去敲了林念嶼他們的房門。
“咱們晚上聚一起吃頓好的唄。放心,我這些日子跟著婉姨學了好多菜,今天我負責下廚!”眼見林念嶼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他連忙補上后一句。
“行啊。”聽到這里,林念嶼還能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既然金維決心挑起大梁,林念嶼便享受地又賴了會兒床,直到外面氣溫有所下降,他才關了空調,收拾一番后悠哉地出了門,往食堂去了。
此刻林婉和姜可盈正陪著黃瑤母女,秦隨風估計也不在身邊,估計又去了圖書館。
林念嶼溜達到食堂時,金維正在后廚張羅著,Lucas和大圣儼然成了他的跟屁蟲。好笑的是,大圣好奇心強卻又懶惰,全程只愿意待在Lucas頭頂,也得虧Lucas讓著它,將頭部形態做了一些變化,否則按Lucas平時人形狀態下的圓潤腦袋,估計是站不下大圣這頭胖貓的。
看著眼前這一幕,林念嶼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
他在食堂后方挑了塊地,將之前房車之行中用過的露營桌椅擺了出來,又拿出了些冰鎮水果和汽水。
此時夕陽已經微微西沉,金紅色的夕陽余暉灑滿了半天的天,像深藍色幕布上燃起的一場大火,空氣中燥熱感依舊,但林念嶼出門前換了件背心,倒沒再出什麼汗。
也是到了飯點,不必招呼,大家陸陸續續都趕了過來。
夜色降臨得快,人到齊時,食堂的燈也亮了起來。
林念嶼揚揚手招呼大家,他自己也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露營椅上,后背微微向后靠,靜靜地盯著遠處,視線有些發飄。
起伏的青黛色山巒,夜空中綴著一枚枚低垂的星子,倒是末日前難得一見的景色。這平靜的夜色,也撫平了白日里的燥氣。
不是錯覺,氣溫確實沒有去年那麼熱了。
林念嶼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微微有所下降的氣溫給了末世里的眾人一種錯覺,一切似乎都會好起來,但現實立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末世第二年,土壤荒漠化更加徹底,連原本零星保留下來的幾處耕地都失去作用,存糧基本耗盡,而最重要的凈水劑和土壤凈化劑都還沒有批量生產出來,這期間,餓殍無數。
直到第二年末兩大藥劑推廣開來,幸存者溫飽問題才得以緩解。當然,那之后再面臨的重大考驗,便是層出不窮的喪尸潮了……
說起來,這兩種重要藥劑的源頭也不知是哪里,林念嶼只知道一夜之間,仿佛幾大基地都有了配方,然后逐漸轉播到了各個中小基地。
他前世多在流浪,對于這事情還真不算了解,現在想來,能擁有這般實力與氣魄的,不外乎國家力量,再思及從秦隨風口中得知的“火種計劃”——
看來,即使自己多活一世,還是有許多不曾掌握的秘辛。
“在想什麼?”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打斷了他的回憶。
“不…沒什麼。”對上秦隨風清冷的視線,林念嶼緩緩搖了搖頭。
不論如何,現下的境況,他已經非常滿足。
林念嶼舉著汽水罐子,輕輕碰了碰秦隨風的,隨后放松往后一仰,看著天上密布的繁星,喃喃道:“就是覺著,我現在蠻幸運的。”
沒留給他太多感慨的時間,不多時,金維就和Lucas一起端著他精心準備的成果出來。
因黃瑤生產一事他沒能幫上什麼忙,見大家都累得很,便想從其他地方補償犒勞,因此這回很是賣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林念嶼提供的物資充足。
冷面,炸雞,冷鍋串串,麻辣小龍蝦,齊齊上桌。黃瑤還是待在屋子里,另外給她做了溫補的食物讓Lucas送去。
看著瞬間被占滿的桌子,和滿桌琳瑯滿目的食物,林念嶼不由得向金維豎起大拇指,“厲害啊,還有這一手呢。”
“大家先嘗嘗再說。”金維笑瞇瞇的,看似謙虛,實則對自己的廚藝很是滿意。
“那我們就不客氣啦!”林念嶼很是捧場。
冷面是酸甜口的,蕎麥面在冰水中泡過,口感爽滑又有韌勁兒,這個天氣吃最為開胃爽口。炸雞外酥里嫩,咬一口還會爆汁,串串和小龍蝦也各有風味。
林念嶼一口冷面一口炸雞,偶爾被秦隨風投喂幾個剝去殼的蝦仁,間或吃口冰西瓜或者喝口冰飲,一向來圓溜溜的眼睛也幸福地瞇了起來。